嘲笑我的靖希。李靖行那个蹄子虽然也娶的是庶女,但架不住人家名满京城。我的靖希那么出色,胜过那纨绔几百倍,却娶了你这种货色,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说到这里,想象着自己和李靖希即将要遭遇的难堪,心头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直接奔到千媚跟前,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千媚没有防备,被她打个正着。当然,即便她有防备,这一巴掌,她也是不敢避让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千媚却顾不上,直接跪倒在地,哭求道:“事情发展成这样,我心里是最难受最不情愿的,还请婆婆念在我孝顺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了。儿媳今后必定恪守本分,唯婆婆之命是从。”
薄氏寒声道:“不跟你计较,怎么可能?我与靖希颜面尽失,都是拜你所赐。哼,事已至此,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但你得自请下堂。倘若你识趣,我自会留你在李家,让你当靖希的二房。”
千媚知道她会发火,却做梦都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呆了一呆,忙道:“婆婆开恩,一则,此事错不在我,二则,顾府那边才传出这消息,婆婆就要我下堂,传出去,似乎不怎么好听。”
薄氏冷笑道:“好听不好听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害得我们颜面尽失,就得付出代价。旁人爱说闲话只管说去,我根本不在乎。说不定,事情传来后,旁人不会苛责我,还会赞我大义果断呢。”她说到后面,已经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语气。
昔日婆媳相处的和睦假象被撕开,此时的薄氏,恨不得将千媚掐死。
千媚一颗心直往下坠,求恳再三,薄氏却咬死了口风,坚决不肯改变主意。
最后,千媚将心一横道:“婆婆似乎忘记了一件事。虽说你有权利决定我下不下堂,但还是该问过夫君的意见再行事。”
薄氏嘿嘿一笑:“问他做什么?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他虽然与你相处得不错,但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你。再者说了,我又没将你赶出李家,他只要有替代品就成了,绝不会为了你来跟我争辩。他即将应试,一个进士是稳稳当当的。到那时,我再给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依旧能将李靖行那对狗男女的风头压下去。”
千媚见她毫不掩饰,直指李靖希心里最喜欢的是千柔,一颗心像针扎一般难受。
但此刻,显然不适合她伤心。
她调剂了一下心情,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含着一抹淡笑道:“婆婆想得挺美的,但婆婆有没有想过,靖希喜欢自己弟媳这事儿若是传开,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见她将话题扯到这上头,薄氏瞳孔猛缩,看着她的目光似能吞噬人一般。千媚却不退缩,依旧淡淡笑着道:“自诩为正人君子,思想却龌蹉不堪,连自己的弟媳都觊觎,这种毫无廉耻之人,还有名声可言吗?即便他再有才华又如何?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金榜题名。”
薄氏暴怒,厉声喝道:“贱人,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她心中怒极,说出来的话,似乎也带着一抹颤意。
千媚心如浸在冰雪中一般,笑容也冷到了极致:“若是往日,我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若是被逼到了绝路,自然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薄氏听了,脸色青了又绿,绿了又白,如斯变换几次,渐渐泛出一丝决绝之色。
千媚一直在关注她的神色,见状即刻就明白过来,咬着唇道:“婆婆莫非想暗自将我弄死,保全靖希?我劝婆婆别天真,此事我已经提前告知了旁人,还专门写了信,交给妥当的人保管。我无事还好,一旦我暴毙身亡,此事马上会传得尽人皆知。到那时,可就有好戏看了。”
薄氏听了这番话,拿不住她说的是真是假,却不敢再有灭口的想法了。
她实在赌不起。
在她心目中,李靖希比什么都重要。她很清楚,倘若觊觎弟媳的事情传开,对于李靖希,会是何等致命的打击。
那后果,李靖希承受不起,她也承受不起。
这一刻,薄氏心情很复杂,既恨靖希不争气,又恨千媚心思毒辣,竟然想到这种毒计。
虽然风声传出去之后,李靖希可以矢口否认,但是,他在洞房花烛夜的那番失态,却是人尽皆知的。
事后,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将众人的猜疑压制下来。
本就有迹可循,倘若再传出觊觎弟媳之事,众人联想前事,定然会恍然大悟,会唾弃李靖希,将他踩进尘埃里。
她心里很清楚,名声到底有多重要。虽说大户人家,龌蹉事并不少见,但大家都是尽力遮掩,一旦败露,等待的是名声尽毁,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思绪混乱了一瞬,但有个念头格外清晰——一定不能让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传扬出去。
投鼠忌器,眼下只能让步了。
她脑海里各种想法转了一转,又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平静下来,甚至还带着一抹笑容:“行了,刚才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并不是真要夺了你的正室之位。”
千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