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江水烧着了。快调转船头,逃命啊!”亲眼见证了眼前一切的南吴水军将士们,爆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喊声,将手中的弓箭刀剑全部扔掉。在船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乱窜,以期平息心
中极度的恐惧与不安。
在慌乱中,南吴战船开始一艘艘的急速调头,只是越忙越乱,战船拥挤和碰撞在一处,甚至将一些南吴水军士卒直接撞下了江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战船被被烧着的江水引燃,船上的南吴士卒们,在将校的指挥下,想要浇水扑火,可是浇下去的水,却是“轰”的一声,烧的更旺了,喷起的火焰瞬间将浇水的士卒燃烧成一个火人。
不过,也有部分南吴战船成功的调头成功。只可惜火在西北风的吹动下,在江上越烧越旺,越烧越快。如同一条过江火龙一般,迅速的追上前方的逃离的战船,将其点燃了。
“天啊,救命啊!这一定是蜀军的诅咒啊!”一些南吴士卒凄厉的吼叫道。有不少南吴水军士卒忍受不了烈火的炙烤,直接掉下了江水,可是还没有凉快多久,其所在的江水便被点燃,成为一片火海。
此时,整个江面上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四处是火,四处是南吴水军将士们凄厉的惨叫声与绝望的嚎叫声。
“大都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上小船,先撤吧!”亲卫用力拉了拉处于震惊石化中的吾彦,劝说道。
吾彦看了一眼自己主船身后被亲卫们七手八脚放下的小船,又看了看最前方已经被烧着的己方战船,惨笑一声道:“不,我不走。大吴水军覆灭,我拿什么去见陛下。又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
“大都督……”亲卫们见状,急道。
吾彦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道:“船在我在,船亡我亡。你们先走吧!”
吾彦虽然不清楚为何江水会被烧着,也不知道为何这诡异的大火为何无法用水浇灭。但是现在这些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吴最后的水军力量完了,南吴的社稷也要完了。
即便他自己能够侥幸不死,回去后孙皓也会将他处死泄愤,与其如此,到不如光棍的为国捐躯,最起码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不,大都督待我们恩重如山,您不走,我们也不走!”亲卫们目视熊熊大火,誓死如归的说道。
“好,我们一起赴国难!”吾彦并没有多劝,拔出佩刀,用无比悲壮的声音说道。
长江对面蜀汉水寨中,刘谌看着江中心火红一片,听着南吴水军士卒那凄厉的惨呼声,心中无限感慨。此时的刘谌似乎感受到了当初诸葛丞相火烧藤甲兵后的心境了,这一把火使得南吴水军几乎全军覆没,可却也是活生生的烧死了至少两万的南吴水军啊。这些虽说都是敌人,可也是人啊,如此杀生多少有
些罪孽深重的感觉。
当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刘谌很清楚在江中心,有西北风助威的石油,在燃烧后形成的火海,绝无有人有生还的可能。事实上,这一切也正是刘谌所策划。他令人将木筏上的布满身穿衣甲的稻草人,装出一副大军出动的模样,以吸引南吴军前来阻截。然后又在木筏上用草绳捆绑着盛满了石油却只是用牛皮等物简单封住的
陶罐。
等到吾彦下令用火箭射木筏上稻草人的时候,稻草人被引燃后,倒在石油罐子上,迅速引燃了封口处的可燃物,与石油接触后,发生了爆炸声,也点燃了整个木筏。
“朕有些乏了,先回去了。”刘谌似乎有些不忍,挥了挥手,转身道。
在刘谌看来,这一场火要想彻底熄灭,没有几个时辰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南吴水军已经全军覆没了,也就没有必要急着渡江了。
盛曼等人眼见了这一切的发展,他们最先是震惊,随后是惊喜,现在看到刘谌似乎兴趣缺缺的模样,不由又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陆抗似乎能够体谅刘谌的感觉,只是他们之间的感受又有所不同。毕竟他曾经也是吴人,在江面上拼死挣扎的那些人有不少人可能都是他曾经的战友,所以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江面上的火一直到凌晨时分才慢慢熄灭,刘谌并没有参与战役,他此行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由陆抗与唐彬去处理了。次日清晨,唐彬率领三万大军将江中的战船尸体等残骸打捞上来,这一点也是刘谌的要求。既是对死者的一种另类尊重,也是避免污染长江水源,方面战船通行。至于那些横江铁锁,早已经在熊熊大火中
全部烧断,沉入江中了。
等到清理江面结束之后,唐彬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入沿江南吴水寨。此时的水寨里的留守南吴军,早在昨日那场大火后,吓得全部抹黑逃回了建业城了。
唐彬占领南吴水寨之后,便下令水军将陆抗的三万步兵全部运过了长江。六万大军压境,建业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建业城中,风声鹤唳,孙皓在朝堂上拍案大骂道:“吾彦无能,累得水军尽没。如今长江防线失守,蜀军大军压境,简直是误国误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