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殿外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近,不少侍卫已经退守到殿门口的时候,赵欢将等大将军一系文武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保护陛下与大将军退守皇宫内,众将军请指挥侍卫守住殿门。和大人很可能也调集援军去了,咱们只要坚守一会,谅区区一个郭彰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赵咸见司马衷靠不上了,急忙朝着司马干劝谏道。
赵咸明面上打的是保护司马衷的主意,实际上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挟持和控制司马衷。只要司马衷在己方手里,那么贾充的余党就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甚至关键时刻,还可以将司马衷祭出来保命。当然,赵咸的言外之意,在场不少文武都知道是何用意。只是贾充一系形势有利,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不智之举,激怒司马干一系,所以很是自觉的保持了缄口不言。而也有不少中间份子开始静观时
局变化,在形势未明朗前,也不会得罪任何一方。这其中就包括石鉴,他数次张嘴想要说话,最终还是以一声轻叹代替了回答。或许自己真的是老了,亦或者是经历过贾杨专权之后,他已经失去了热血。如果若是换在十年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大声斥责赵咸与郭彰目无尊上的行径。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司马干,甚至连司马衷也是目露惊慌之色的看向他时,司马干长叹了一口气,慨然道:“虽说老夫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坏贾公闾的性命,但是既然已经酿成了大错,就应该为此负责。
”说到这里,司马干神情复杂的看了司马衷一眼,慢慢走向殿门口,缓缓的说道:“郭彰谋逆固然可恨,但他也不过想要老夫的性命替贾公闾报仇罢了!老夫便如了他的愿,勿复给他伤害陛下与诸位大人的借
口。”
“大将军,不可啊!您若出去,必然为郭彰所害啊!大晋如今风雨飘摇,强敌环伺,若您再有个三长两短,大晋江山可就真的危矣了。”赵咸连忙抢步上前,拉住司马干的胳膊,大声劝道。
司马干身体微微一怔,随后轻轻用手将赵咸的手分开道:“身为人臣,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因我而乱臣牵累。”
言罢,司马干在不停留,大踏步的走向了殿门之外。
司马干这种义无反顾大义凛然的气慨,深深的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就连蒋俊与石鉴也不得不承认,若换做是贾充,他一定无法能够向司马干这样坦然去面对死亡。
“士为知己者死!大将军待我等不薄,唯有以死相随尔!”赵咸被司马干的气势所动容,振臂呼喝后,快步跟了出去。
“哈哈,大将军壮哉!某当陪之。”陈本由衷赞叹道。如果说之前陈本还对于是否要倒下司马干而犹豫,现在看到了他的气魄后,终于做出了自己最后的决定。
眼见赵咸临危不惧的跟随司马干而去,甚至就连陈本都不畏生死挺身而出,赵欢将等文武对视一眼后,一咬牙快步追了出去。
“郭彰,汝深受皇恩,居于要职,不思回报陛下,却纵兵作乱,就不怕诛灭九族,遗臭万年吗!”司马干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出来的赵咸与陈本等人,朝着正率军冲杀过来的郭彰大声喊道。“哼,司马干,你擅杀朝廷重臣,名为大将军,实为权奸!本将军身为御林军统领,清君侧、铲除奸佞乃是职责所在!”郭彰看到司马干也是颇为意外,他还真没有想到司马干居然还真就敢出来,莫不是真
不怕死吗!“郭彰,贾太宰不幸身故,我们都很难过。大将军虽然有过,但如何处置自然有陛下与国法,又岂是你可以越俎代庖的。若是你肯听老夫一句话,便立刻收兵,老夫可以恳请陛下赦免你们的罪过。”陈本义
正言辞的说道。眼见郭彰并不为所动,陈本想了想,试着做最后的努力,再次开口劝说道:“郭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便你能杀了大将军,贾太宰也不可能死而复生了。到那个时候,你犯下的罪过,陛下和满朝文
武能够宽恕的了你吗?”
陈本的话触及到了郭彰心中最担忧的地方,虽然脸上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却明显感觉有些气场不足了。“舅舅,休要听他们的蛊惑,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若是此时我们不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的话。一旦等他们缓过神来,到那个时候别说替岳丈报仇了,恐怕到时候连我们自身性命也难保了!”韩寿眼见郭彰
有些犹豫不决,便在侍卫的保护下挤到他的身边,低声劝道。
此时的郭彰的人马已经解决了阻挡在他们前面的侍卫,正在等待主将的下一步命令。他们都是郭彰的嫡系部队,只要郭彰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眼前所有敌人杀掉。
郭彰听了韩寿的提醒,心中顿时一惊,这才意识到贾家与司马干已经不可能再有和解的那一刻了,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想到这里,郭彰在不犹豫,大声喝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便将来陛下要怪罪,某也要替姐夫报仇!众将士听令,随本将诛杀奸佞司马干!”他有意将司马干与陈本给他扣的谋逆帽子,换成了替姐夫
报仇的私怨上面来,其实也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