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恩的双目中,慢慢地滑出两道清泪,仰头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悲切的冷笑。难道,属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想借助着司马府上的势力进皇宫么?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垂首朝着面色凝重的灭念师太轻轻地叫了声:“师太。”
灭念师太冰冷的目光冷冷地扫过玄贞的脸,发出一声厉喝,道:“我仙女庵中从未有过切舌之罚,老尼今日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那三尺不烂之舌再有招惹祸端之嫌,我将亲手对你行那切舌之刑。”冷冷地抬手指着山门,发出一声厉喝:“滚回去。”
玄贞的脸上,早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她自小进得庵中,十数年来从未见过灭念师太发过如此的火。被吓得全身酥麻,跌跌撞撞地朝着庵中跑去。
灭念师太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朝着司马恩沉声道:“司马大小姐,你上我仙女庵中,所为何事?”只见司马恩脸色苍白,双目之中泪水轻流。面容一动,两道雪眉紧紧皱起。
司马恩惨然一笑,垂首道:“回师太,弟子因误信谗言,以为师太有难,才贸然上庵求个虚实,眼见师太安然,也就放心了。”
说着,朝着灭念师太抱拳道:“望师太保重身体,师太对弟子的教诲之恩,弟子没齿难忘。”说着,猛地一咬牙,转身朝着台阶之下的马匹走去。
灭念师太面色一动,沉声道:“你等一下。”
司马恩转身吃惊地看着灭念师太,道:“师太,还有何吩咐?”忽地,她的心中一片茫然。一种从未有过的郁闷和委屈迅速地笼罩在她的心上。带着几分失望的刺痛,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灭念师太轻步走到司马恩的身边,双目中的那一丝威严慢慢地褪去,抬手轻轻地抹去司马恩腮边的泪水,轻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可是在这个世间,很多的时候连双眼所见都未必为实,更何况是耳朵?”
说着,拉着司马恩的手朝着庵中走去。
司马恩急忙道:“师太,弟子曾被逐出庵中,永不得进庵门。”她见灭念师太双目中带着几分怜爱的慈祥,只道是灭念师太见自己落泪,生出几分怜悯之心。可若是自己进得庵中,必然破坏了规矩。
灭念师太呵呵一笑,摇头道:“因果天定,规矩人立。你既被我逐出庵门,便已是世间俗人。当日灭陵师太定下规矩,只说男身不得进入庵中。你纵是俗人,进得庵中又何妨?”说着,拉着司马恩的手,朝着禅房走去。
正午的太阳,带着几分火辣的燥热。
此时正值午修之时,整个庵中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禅厅之中传出的阵阵轻微的诵经与木鱼之声。
灭念师太拉着司马恩的手,走进禅房。
轻轻地关上房门,看着司马恩苍白的脸,让她坐到薄团之上。
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捻着手中的佛珠。
司马恩疑惑地看了看灭念师太,张了张嘴,又生生把话吞回肚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灭念师太的样子,双腿盘起,慢慢地闭上眼睛。
良久,灭念师太睁开眼睛,看着司马恩紧闭的双眼之上,眼皮阵阵颤动,发出一声轻叹,道:“你既无法静心,又如何强迫自己静坐?”
司马恩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灭念师太深沉而平静的脸,垂首道:“弟子不敢打扰师太静休。”
灭念师太摇头道:“我并非是在静休,我是在等。”
司马恩奇怪地道:“师太在等什么?”
灭念师太起身,走到方桌边坐下,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过来坐罢。”说着,拎起茶壶,给司马恩倒了一杯水。
看着司马恩喝下杯中的水,灭念师太双目中带着几分深沉的平静,定定地看着司马恩,道:“我在等你的心平静下来,一个人若是心乱,思绪必然一团乱麻。那么,你现在心中如何?”
司马恩苦笑着摇了摇,道:“世间总有不如意之事,弟子身置凡尘,纵是当日在仙女庵修心之时也未曾能禅静。”更何况,此时她的心乱如麻,火烧屁股的时候有谁能真正的静得下心来?
她感觉到非常的奇怪,纵是在知道了属芳是那属龙语的妹妹之后,心中依然对她没有丝毫的怨恨。
只是,她害怕,害怕属芳如同悬挂在头顶的一块巨石,有朝一日若是落下,必然会在司马府这个原本平静的水面之上激起惊涛骇浪。甚至,整个司马府上的人都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忽地,灭念师太眉头轻轻皱起,轻声道:“你休要听那玄贞胡言乱语,你下山之后,庵中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了。为师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属芳并非凡身,她的一生多有奔波曲折。可是一切皆是造化,她既去得你府上,还望你们能好好待之,其他之事也不必深究了。”
司马恩身子一动,紧紧地咬着嘴唇,低头道:“弟子明白,弟子定会以亲妹代之。自从她进得我府上,也深受我哥哥与侄子喜爱,早已经是一家人了。”双目之中带着几分失落的黯然,低头不敢看灭念师太的脸。
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