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镰朝着赵璟道:“小王爷,你安心养伤便好。你也知道,小姑姑为了寻得那什么青莲的,差一点就命丧火海。若是你伤腿未能恢复,也不能辜负了我姑姑的一片好心。”
他只担心这火上浇油的救治之法,会给赵璟的残腿带来雪上加霜的伤害。若是日后赵璟连一深一浅的跑路都不能的话,这小王爷真真是废了。
赵璟虚弱地一笑,道:“司马兄放心便是,我父王既已做出承诺,定会言出必行。照此时情况来看,纵是不能恢复,也不至于不能走路。你回去之后替小王好好谢谢你姑姑,只等我能下床走路,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那砸腿断骨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昏迷了过去。此时伤腿虽然依然带着酥麻的疼痛,可是感觉整只腿上一片透骨的清凉瞬间便抑制住那钻心的疼痛。努力地动了动脚趾头,发现竟然还有知觉。
司马镰挥了挥手,道:“你就休要见外,适才见你昏死过去,差点没把我吓死。若是你真的一命呜呼,恐怕我和姑姑三人都得陪葬啊。”说完,惊魂未定地擦了擦二头上的汗,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刚才那赵璟小儿连呼吸都停止了的死相,差点没把他给吓死。这赵璟身为皇家权贵之身,若是真的出了人命,纵是无心之失也难逃刑责。
出了府门,太阳已经落下山头,朦胧的夜色在霞光的照耀之下,带着一层氤温的暗红。
三人坐上马车,绕过市集,朝着家中奔去。
数日以来的担心和奔波,让夜芳菲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那悬挂着的心慢慢地落了下来,在马车的晃动之下,只感觉全身一阵酸软无力。靠在司马恩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温暖柔软的怀抱,恍如曾经自己那宽大的绣床。在历经生死之后,对那富贵和平静的生活慢慢地开始变得无比的渴望。
曾经,在夜府辉煌之时,没有纷争也没有烦恼。在那一片祥和中,安稳地度过幸福的八年。若非老父年老体衰,他依然是那个战无不胜的先锋将军,纵是冷府有灭门之心,也不敢轻举妄动。似乎,所有的富贵和权力都是只有在无休无止的争斗和算计之中,才能长久不变地保存下去。
如若想长久永恒的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除非如同皇帝一般,手掌天下,坐拥江山。只有那样,不管手下的人有多大的实权和能力,永远都是自己手中的棋子。也只有坐在那最高的位置上,才能完成父亲的遗诏。
朦胧之间听到一阵箫瑟之声传来,夜芳菲看见自己在雄壮的大殿之上,身着金光闪耀的龙袍,头上的龙尾凤冠在一片祥云润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七彩夺目的光芒。修长的手指上,金玉镶嵌的指套将白嫩的手指衬托得更加的晶莹剔透。紫蔻轻描的一双凤眼,带着傲视天下的冷漠与高傲。两眉之间,火焰一般的朱砂轻点,将那张俊秀精美的脸蛋点缀得无比的妖娆。
在宫女战将的簇拥之下,拖着长长的龙尾长袍,朝着蛟龙盘绕的龙椅走去。
慢慢地坐到龙椅上,右手轻轻一挥,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在满朝百官的注视之下,曾经无情地灭掉自己一家人的冷府之人,带着悲切绝望的眼神,一字排开,跪在那刑台之上。
灿烂的阳光,照在刽子上那宽大的虎头大刀上面,反射出道道冰冷刺目的寒光,随着那一声令下,血溅午门。天上的朵朵祥云,慢慢地汇集成父亲带着欣慰微笑的脸。
忽地,一双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充满着无穷的杀气,冷冷地看着自己。艳阳高照的天空之上,冷流世的双眼中,滑出两道清泪,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当空直下挥剑朝着自己扑来。
一个激灵,夜芳菲猛然睁开眼睛。
却见已经回到了司马府中,在灯火的通明的宴席之上,司马监与赵璟正在举杯对饮。宽阔的正厅之前,几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少女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袖,正在一片琵琶啸声中翩翩起舞。
夜芳菲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在那马车上一阵熟睡,司马镰竟未叫醒她,在司马恩的搀扶之下把她背了进来。
轻轻地动了动身子,从司马镰的背上滑下,带着几分羞涩的愧疚,轻声道:“姐姐,你怎不叫醒我啊。”
司马监见到三人回来,喝退侍女,双目中带着几分瘟怒,道:“你们三人如此胡闹,还知道回来?”
司马恩偷偷地朝着赵颜使了个眼神,轻轻松地点了点头。
赵颜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司马监的肩膀,道:“大人休要怪罪他们,我璟儿那腿伤早已恢复,只是几个孩儿之间的玩笑罢了。也难得芳儿与恩儿有心,大人休要误会便是。既然他们已经回府,不是皆大欢喜之事么?”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道:“都怪芳儿不好,原本只是想上那庵中探望师太,才会想起那无稽之谈。让大家担心了。”说着,单腿跪到地上,朝着司马监深深地叩头。
司马恩眉头一皱,伸手拉起夜芳菲,怒道:“跟自己家人,何需多礼。芳儿记挂着师太,不也是她的一片孝心么?”说着,朝着赵颜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