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低叹出自站在红木长桌后的清秀白净人儿,就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小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摆放在长桌上的各色织锦,看得角落里的两人窃窃私语。
“静儿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开开心心地去趟钱庄吗?怎么回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秀儿一脸困惑。这丫头那副模样万一被进来的客人看到了,影响生意,可怎么办才好!
“这还用问吗?铁定是二少爷不领情,才会让她变成这模样回来。”小慧想都不用想,毕竟这是两年来时常发生的事。
“这静儿怎么就看不破呢?二少爷是什么身分,她一个下人,怎敢妄想高攀呢?”秀儿抚额叹息。
“可能是静儿曾被二少爷所救,又让二少爷带来我们彩云坊工作,所以才对二少爷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吧。”小慧猜测地说,不免佩服起公孙静的勇气和锲而不舍。
要知道孟府在这白虎城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若说孟府在白虎城能呼风唤雨可一点也不夸张。孟府如今的掌权者孟应虎人称“虎爷”,为人冷厉严酷,不苟言笑,在他的带领下,几位弟妹分别负责孟家不同的产业。
白虎城里的钱庄就由孟府分别独占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无人敢与其争锋,而钱庄向来是由虎爷和二少爷负责。
三少爷和四少爷则一同负责当铺生意,五少爷目前跟着前御医章老在学医。至于彩云坊,就由大小姐和七位夫人共同打理,底下的四位小姐因尚年幼,并未分配工作;不过想当然尔,待四位小姐长大,也会负起打理彩云坊的事情;更别提孟家分布在各行各业的产业,拥有这么大家产的孟府,又怎会看上一个下人呢?
“糟了!是高老夫人来了,那老夫人可是很难缠的。”秀儿惊叫。
此时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从车厢里头让人扶持走出来的是满头白发的高老夫人和她的媳妇高夫人。这高老夫人可是白虎城县令的娘亲,脾气古怪难以伺候,就连高夫人在面对婆婆时也是唯唯诺诺,就怕惹得她老人家不快。
“这彩云坊是快倒了吗!怎么客人上门来了,不但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竟然还有人站着发呆!”高老夫人一踏进彩云坊,那中气十足、刻薄的话语传遍整个铺子,也惊醒了发呆中的公孙静。
公孙静连忙绕过长桌走了出来,来到高老夫人和高夫人面前弯身一福。“老夫人、夫人好。”
看到公孙静终于回神,原本抱在一起发抖的秀儿和小慧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装忙碌地拿着抹布东擦擦西抹抹,一面竖起耳朵来偷听。不能怪两人偷懒,实在是高老夫人太过难缠,也只有公孙静能够应付得了她。
“好个头!一踏进店里,不是看到偷懒发呆的下人,就是看到躲在角落发抖的丫头!孟家大丫头人呢?怎么可以把彩云坊交给这些没用的下人呢!”老夫人手拄拐杖用力撞击地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来,喝斥着公孙静,精明的眼扫过角落装忙的两人,只见角落的两人更往内缩成一团。
“老夫人,我泡杯您喜欢喝的菊花普洱茶让您消消气好吗?对了,我方才去街上买了几块咸蒸糕,您要不要也尝尝?”公孙静一点也没被她的坏脾气吓到,仍是笑得一脸甜美,忙着帮她沏茶。
“好一个偷懒的下人,竟然还溜到大街上去。”高老夫人嘴上不饶人,继续数落,瞪着她忙碌的背影。
公孙静将沏好的茶倒进茶碗,连同糕点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笑着走上前扶着气呼呼的高老夫人落坐红木椅上。
原本气怒的高老夫人也奇了,竟任由她扶着坐到椅上,并接过她递来的茶碗。角落里的两人见状,着实松了口气,暗地里再次佩服公孙静有办法搞定那难缠的高老夫人。
“老夫人,我这回泡的菊花普洱茶可好喝?这茶可是用山泉水泡的喔。”公孙静笑问着高老夫人,也替高夫人倒了杯茶,高夫人含笑接过,一边笑看两人的互动。
“差强人意。”老夫人冷哼,主动伸手拿了块咸蒸糕吃了起来。
“老夫人、夫人,要不要看看我们彩云坊这季新推出来的织锦花样?十分特别呢。”公孙静拿了匹妃红的织锦,还有杏黄的绸缎,分别摆放在两人身旁的桌上。
“这种颜色怎么会适合我这个老人家,你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啊!”高老夫人继续找碴,瞥了眼那两匹布料,继续喝她的茶。
“老夫人,这匹妃红织锦颜色十分适合您,您穿起来会显得格外年轻有精神;还有,谁说您老了?等衣裳做好了,您穿在身上,保证让您年轻十岁。”公孙静不理会她每回来存心找麻烦,迳自在脑中盘算这回该替老夫人裁剪什么样款式的新衣裳才好。
“好吧!话是你说的,要是做出来的衣裳我不满意,你这个丫头就给我皮绷紧一点。”高老夫人边吃糕点边放话。
公孙静仍是笑得一脸甜美,一点也没有被她吓到,走到长桌后,从最下面的一格抽屉取出一本册子来,翻了几页,将册子递到高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我早就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