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龙秦站在门外,来回踱步。
只是换眼而已,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看惯了血雨腥风的人竟然会为这个而紧张,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眼前不由浮现出她今天细声细气对他说话的样子,只要她肯乖一点,在他的眼前把姿态放低一点,他就不会伤害她,可她偏偏是只桀骜不驯的小野猫,总喜欢跟他对着干,然后惹得他大发雷霆,以至于次次都要把她弄伤。
其实她不知道,每次惩罚过后,他心里要比她还疼,甚至会难过很多天。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她就是想要逃?
他给她建了一座宫殿,她一天都没有住过。
他给她买了附近的一个岛当礼物,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敢得罪她的人,他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就算要金山银山,他也会拱手送到她面前,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难道他还不够宠她吗?
龙秦想不明白,很纠结,很苦恼。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日已偏西,华云推门出来说:“很成功,两天后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龙秦嘴角漾开一抹笑意,在华云的肩上拍了一下:“干得好。”
华云耸耸肩:“小意思。”
龙秦进去的时候,莫鸢正躺在床上,安神的药效还没有过,她依然在沉睡着。
她的眼睛上缠着纱布,把那张脸衬得越发的小了。
他的手指轻轻的描绘着她眼部的轮廓,小心翼翼的怕碰到手术的创口。
嘴角的温柔是前所未有的疼惜。
“阿纨,就这样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一定会把你宠上天,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龙秦望了眼窗外,前方的大海上乌黑的一片,看来这几日有特大暴雨和台风,岛上的所有船只都停止了出海活动,与外界的交易也暂时中断了。
而在海上,狂风卷起滔天的巨浪,一艘船正在海浪里艰难的穿行,不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
林立堂扶着栏杆大声喊道:“陆西决,你这个乌鸦嘴,我们要翻船了。”
陆西决早就料到这天气的恶劣程度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果然暴风雨一来,就是惊涛骇浪。
“你看。”林立堂瞪大眼睛指着前方,只见一个足有百米高的浪头正呼啸着朝他们的船打了下来。
“小心。”陆西决往他身上一扑,顿时海水倒灌,大浪翻滚,偌大的一艘船整个翻了过去。
两人被拍在下面,冰凉刺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陆西决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指了指前方。
林立堂会意,两个人便朝着风浪较小的地方游去。
“快,把那块浮板抓住。”陆西决眼尖的发现了不远处随风晃动的浮板。
两人一起奋力游过去,同时抓住浮板的头尾。
林立堂抹了把脸上的海水,拽住上面的绳子爬了上去,同时陆西决也在另一端爬了上来。
“真倒霉,怎么一出海就遇上了暴风雨。”林立堂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朝着海里拧干。
“海上的天气就是这样,千变万化。”
陆西决看了眼天色,“我们现在只能随风漂了,漂到哪里算哪里?”
“这附近的岛屿这么多,说不定会把我们漂到食人岛。”
“那谁吃了你可真是倒霉,因为吃了一肚子坏水,还不得拉肚子。”陆西决笑道。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下次这种拖兄弟下水的事,千万别找我。”林立堂检查了一下,一脸沮丧的说:“可惜我那一箱兵器,全泡汤了。”
“你还惦记着兵器,命能保住就不错了。”陆西决探出身子在海面上捞起一袋干粮,又飘过来几袋干粮,他也一一抓住。
林立堂拍了拍身上绑着的水囊:“这几天要省吃检用了,这些东西不知道能不能挨到靠岸。”
陆西决往浮板上一躺,看着黑沉沉的天说:“听天由命。”
莫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感觉眼睛有些刺痛,因为包着纱布,所以什么也看不见。
感觉不到光明的滋味让人无端的产生一种恐惧,她的手在床边无意识的抓了两下,突然一只手将她的小手握住,柔声说:“阿纨,你醒了。”
莫鸢在恍惚中听到这个声音,竟然会以为是陆西决,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微笑。
他怎么会来,真的是他吗?
龙秦因为她的笑容,心情分外的愉快,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说:“阿纨,再过两天你就可以看见东西了。”
她渐渐的清醒过来,也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嘴角的一丝笑容便寸寸的僵硬了。
龙秦眉头一皱,手上不由加大了力道,他要提醒她,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莫鸢吃痛的咬紧了唇,将脸堵气似的别向一边。
“饿了吧?”龙秦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我让人来送吃的,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