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要找一个看起来最不安全的,以站在那里赏景会有音乐灵感之类的事情为借口,就可以设计降人先生自己经常去阳台上。”
“这样一来,降人先生总有一天会从那个阳台上坠落。”
羽贺响辅说道:“不,降人大哥和咏美婶婶是同一个场合出事的,就是在家族聚会上使用过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以后。”
山崎说道:“对,确实如您所说,但咏美夫人的出事时间很好控制,由您主导,降人先生的出事时间虽然不能控制得精准,但之后几天也是之后,去得越多,那阳台坏掉的几率越大,每一次比前一次更危险一些。”
“啊,您说的这样有鼻子有眼,真是让我百口难辩呢,”羽贺响辅问道,“不过,您想过没有,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在大伯手中,如果当年真的有事件,那主谋应该是大伯才对,我没理由放着大伯在哪里,去对付其他人吧?”
“说起来,这其实是件残忍的事情。”山崎说道,“中年丧妻,对于设乐弦三郎先生是一个打击,老年丧子,对于设乐调一郎先生更是一个打击,至于设乐绚音夫人,她已经什么事情都不明白了。”
“您别忘了,”羽贺响辅说道,“我刚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绚音伯母呢。”
“对于绚音夫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你让她活着,也是一种报复。”山崎说道,“按您的设计,今年是设乐弦三郎先生,明年是设乐调一郎先生,后年是绚音夫人,那时候她差不多可以安乐死了,而您会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送她最后一程,这一切将会成就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诅咒之名,让导致您家庭破碎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不会再被世人接受。”
“看来就算我否认,您也不相信我。”羽贺响辅好笑道,“而凭据竟然是我比较关心绚音伯母。”
“我确实没有真凭实据,刚刚的话,全部都只是我的猜测,您可以把它们当做一个笑话,我也不会到处乱说,”山崎说道,“那搞不好会被您起诉,说我诬蔑,那官司我必输。”
羽贺响辅说道:“您多虑了。”
“您父亲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就算现在公诉时效变更了,也不能制裁涉案人员,所以您的愤恨不满,我能理解一些。”山崎说道,“不过请忍耐一下,既然法律现在改了,那以后还会改的,也许那个时候涉案人员都去世,但是您可以通过公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羽贺响辅脸色变得沉重了。
“把设乐家钉在耻辱柱上,断绝设乐家的传承,这不是比杀了设乐家所有人,更具有复仇的快感吗?”山崎说道,“设乐羽贺响辅先生,您去掉了设乐这个姓,这样的报复,才更加适合您。”
羽贺响辅摇头叹息,“您说的,真是,简单。”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吗?其实做起来不难,眼不见为净就行了。”山崎说道,“音乐也是来源于生活,出去旅行对您有好处。”
这时,警车声传来,羽贺响辅笑道:“您还是快洗澡吧,我先出去了。”
山崎叹了口气,希望羽贺响辅先生能听得进去,虽然那样对设乐家更加残忍,但他们总能活下来。
也许设乐家的人就算选择死,也不会想让法律判他们有罪,让设乐家被钉在耻辱柱上,但那是他们自己当初结的因果。
而羽贺响辅先生也是设乐家的人,也许等他老了,看开了,会有重建设乐家的一天。
至于设乐莲希,她肯定是招婿,但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生活就会变得艰难。
最好是不结婚,等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说。
这是她生为设乐家的人,该承担的责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家族。
勾心斗角,还是同心协力,大约越长久的家族越明白,勾心斗角之会损人不利己,同心协力才能让家族强盛。
不过,人的私欲是不可避免的,勾心斗角肯定存在,怎么把争斗控制在台下,就看一家家主的了,如果其身不正,家庭或许会得利,但家族分崩离析,绝对指日可待。
就犹如设乐家,兄弟三人的争斗肯定是为了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其实这有什么好争的,设乐家族的根基,不是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这个死物,而是设乐家族的族人,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是锦上添花之物,不是必需存在的,相反设乐家族的族人才是必需存在的。
现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很少出现在演奏会上,就是说,控制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的设乐调一郎不允许人用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
当设乐家族的族人,在演奏会上被人比下去的时候,那种受挫的心理,积少成多,就算拿着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也没有了那份自信,没有了那份情怀,最终还是输,连累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一起输。
当设乐家族名声凋敝的时候,就是设乐家族财富不在的时候,接下来就是变卖财产维持体面的生活,越卖东西,心理越扭曲,越不能演奏出好的音乐,最后大概会孤注一掷以贷款为生,最终被吞得什么都不剩。
斯特拉迪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