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紧闭,不知带着怎样的情愫,不断在无助的微微颤栗着,让人顿生一股怜意。
云朵背着双手,俯下身,小脸凑了过去,用着很近的距离,在欣赏着燕夙修的睡容。
赏玩到他的这对颤抖的长睫时,她的心头顿生一股痒意,情不自禁的,就朝那对长睫吹了一口香气。
顿时,那对长睫就像断翅的黑蝴蝶,翅膀抖动的愈发厉害了,真真是令人……
我见犹怜。
“怎么办呢……”云朵不自禁的微笑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他近在咫尺的脸,“好想亲一口。”
哐当一声,旁边看门的几个侍卫已然傻眼,有个心脏承受能力弱的,在听到云朵这声根本就没有遮掩意思的自言自语后,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手上一个哆嗦,手里的兵器就应声而落了。
倒也正是因为这声兵器落地的声音,在摇椅上熟睡的燕夙修,立刻就被惊醒了。
他嚯的睁开了双眼不止,双手还下意识的就带着掌风挥了出去。
幸好云朵是个反应极其灵敏的人,立刻就退了几步,堪堪躲开了燕夙修挥来的掌风。
可虽然躲开的及时,掌风还是擦着云朵的脸颊过去的,在她鬓角的地方,擦出了一道不深,却也不浅的划痕。
“我说太子殿下,民女可是什么都还没做,你却这样激动的想要了民女的命,未免也太狠了点吧?”云朵疼得嘶嘶吸着冷气,抬起小手,用手背轻挨了一下受伤的鬓角,试探伤口的创伤程度。
燕夙修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这才看清是云朵一样。
他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云朵的身前,着急的蹙着眉,偏头去看云朵鬓角的伤势,“把手拿开,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见他着急的样子,连平时高高在上的本宫二字的自称,都变成了我字。
云朵目光动了动,听话的把手拿开了,可是这手却不听话的去挑起了对方的下巴,“别紧张,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美丽的蔷薇总是带刺的,既然敢摘,那还怕什么会被扎呢。”
嘴上这样调侃,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站在他们这种位置,身为他们这类刀头舔血的人,就算在睡梦中时刻防备着,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能将心比心,可以理解。
这一次,燕夙修可没对云朵轻佻的调-戏做出什么反应,还很不耐烦的打掉了她的小手,“别闹,女子的脸是最重要的,要是留了疤,可就不好了。”
说着话儿,燕夙修从腰间的囊袋里拿出了很小的一个小瓷瓶,然后揭了软木塞子,倒了些里面的东西到手指上,是透明的,像水晶软膏一样,最后擦在了她鬓角上的伤口上,动作很轻柔的揉擦着。
“难怪府里的丫鬟小姐们都在口口相传,说咱大燕的风-流太子,是个温柔多情的美男子,看来……可真不是一般的真。”拒绝不了,也没想过要拒绝的云朵,这会子干脆大方的接受和享受着对方的怜香惜玉。
不过这样的情形,却又让她有些想笑,笑叹世事无常。
还在前一个月里,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对她用刑,就是对她喊打喊杀,跟冤家似地,可现在……
云朵抬眸,望着燕夙修近在眼前的,那张表情格外认真的脸,琥珀色的眸子,一点点的深邃了起来。
感觉到她一瞬不瞬的视线,燕夙修一直放在她伤口上的视线,这才瞥了过去,不想,刚好对上她格外深邃的眸。
心头突的跳了一下,令他顿时紧张的手足无措,两颊浮上了两抹很淡的红晕。
“嘶。”云朵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眼神抱怨的白了燕夙修一眼,“太子殿下还真是夸不得,刚夸完,就开始自鸣得意了。”
原来是燕夙修慌乱时,手上的力道用的重了些,把云朵的伤口触碰的很疼。
燕夙修自知理亏,可一想到罪魁祸首又不是自己,也拉不下那个脸,于是
哼了一声,傲娇劲儿又上来了。
他一把将小瓷瓶塞进云朵的手里,“本宫能给你擦药,那都是你三生有幸!你就是不嫌弃,本宫还不想伺候了呢!”
说完,大步流星的转身朝东宫大门外的街道走去。
云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把药藏进腰间佩戴的香囊里,追了上去,“知道要往哪里走吗?我的太子殿下。”
“不知道。”燕夙修回答的干脆而理所当然。
“……”云朵无语凝噎,这耍起性子来的男人,比起小女人来,真是半点也不差。
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很快就走远了。
等两人走远,东宫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东宫总管孟非离,另一个,是带着半张寒铁鬼面具的男子。
这个鬼面具男子,左半边脸生的刚毅而俊美,而右半边脸则被那半张黑色寒铁的鬼面具所遮掩,尤其是那只右眼,猩红如血,如同魔鬼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