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成了数节,往椅背上重重一靠,他没好气的抬手朝孟非离勾着手指头,“还不快滚过来。”
孟非离依言,连忙躺倒在了地上,然后滚到了自家主子的脚下。
“……”见状,燕夙修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吧,他从小生病之后,脾气就会变得特别乖张,于是东宫里伺候的人为了活命,都会对他各种的百依百顺,各种的变着法儿的讨他欢心,可他现在是大人,是大人!
不是三四岁的小屁孩儿!
用这样幼稚无聊的方式用来哄他,到底是要闹哪样?
强忍住往孟非离身上踹上一脚的冲动,燕夙修深深吸了一口气,“早上本宫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孟非离没想到主子这么心急,有些紧张的回话,“属下已经捎了信,让楼狱派人紧盯八皇子,有任何消息……会随时来报。”
燕夙修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狭长的狸目斜睨了地上躺着的孟非离一眼,似乎有什么难为情还是什么很尴尬的事情,让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换了好几个姿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且他还不断握拳在唇前,一声重过一声的干咳。
孟非离见了,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关切的问,“殿下,是不是十三公主配的药不大好,要不您还是自己配副药如何?这才喝了三副药,就已经有了内痔的征兆,这要是再喝下去,那岂不是……”
“孟非离!”燕夙修怒喝一声,要不是因为全身无力,就差点跳起来了。
他那样一副好看妖孽的面孔,生生的有些扭曲变形,“谁特娘的告诉你,本宫得了内痔,啊?!”
孟非离一脸发懵,“那殿下坐立不安的,若不是因为喝那药喝多了上火而得了内痔,而是殿下被什么扎……”
“没有,什么都没有,本宫好得很!”燕夙修差点暴走,本来力气就不够,现在咆哮的这么大声,没两句就有点气喘吁吁了。
换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他这才躁火稍缓,略带心平气和的抽搐着脸皮,冷冷道:“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你这混-蛋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嗯?”孟非离垂下眼,一脸苦思冥想状,“请容属下好好想想。”
燕夙修吐了一口浊气,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一脚就踹到了孟非离的身上,“想个屁,本宫要知道薄云朵那个女人的事情,马上,立刻!”
孟非离顾不了身上那不痛不痒的一脚,叹了口气,低咒一声就知道真的是因为她。
而后他才目光不明的望向发着脾气的自家主子,“关于薄四小姐的最新消息,确实已经到了。”
孟非离清楚的看见,自家主子脸上一闪而逝的喜色。
想到消息内容,他有些为难了,真不知该怎么说,“来信说,薄四小姐她……很好。”
燕夙修脸上一木,有些不满,“就这样?”
两人虽然才分开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对那个不安分的死女人已经有些了解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时间再短,这女人总能搞出些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见自家主子不满,孟非离又重重叹了口气,“说薄四小姐很好,那是因为线人来消息说……现在薄相突然对薄四小姐好了起来,而且……而且线人还亲眼见到,薄相他抱着薄四小姐,毫不避讳的亲吻。”
说到这,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见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孟非离皱了皱眉,如鲠在喉般,温吞的吐出了后半句,“依线人之见,只怕薄相这是要为薄四小姐……正名了。”
这还算含蓄的说词了,若他说线人消息称薄相亲了云姑娘的话,只怕……
一时间,气氛静默的有些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孟非离才听见,自家主子那可怕的冷魅笑声,“好啊,很好,非常……好。”
*
初春的季节又夜的特别的快。
等薄家里的工匠简单修缮一番好了之后,薄云朵牵着玉笙寒回到院子里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以前的随云院又小又破,而今只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做个简单的修缮,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同。
满院的花花草草,琉璃的瓦片,雪白的墙,崭新的家具……
整个随云院的气象已经是天差地别的焕然一新,差点就让云朵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望着这满院高挂的灯火,薄云朵挑着一角的嘴角,看着像是在笑。
“云云,不喜欢就别看了。”比肩站在云朵身边的少年,用黑白分明的纯真眼睛望着云朵,伸出瘦弱却白的有些不正常的手掌,覆在了云朵的眼睛上。
云朵没有推开少年的手,任由他这样遮着自己的眼睛。
她嘴角挑高的弧度,渐渐敛却,变成柔软的微笑,“好。”
夜色阑珊下,灯火辉煌中,牵手相依,比肩而立的少男少女……
这幅画面是那样的浪漫唯美,干净美好,让人顿生不忍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