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魆魆的山洞里,几人围坐在一起。
这里,勉强算是一个安全的栖身之处。
山谷一片死寂,没有人声,也没有灵气波动。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并未发觉人或兽留下的痕迹,他们才敢进来。
而这个山洞,并不很深,也没有分岔,拿灵识能一下探查到底。
这种环境之下,即便有空间法器,他们也不敢用,怕法器的灵气波动会引来人。
但在洞口前面,还是布下了阵法,好歹能多一层防护。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沉寂许久,都无人说话。
但感觉到周围有同伴的气息,却还是会叫人心里觉得安慰些许。
毕竟,除却穆倾姿之外,谁都无法想象,独身一人行动会是什么后果。
眼前充斥着压抑的黑暗,加上心中不安,根本无法静心修炼,楚奕然原本就不是沉闷的性子,此时低低叹了一声。
似乎说话能驱散不安情绪,加上黑暗里看不见表情,他终于忍不住问:“恕我冒犯,今天看到有人灵脉被夺,你们反应如此奇怪,究竟为何?”
说实话,他一直都好奇可氏兄妹的来历。
毕竟,这二人同雪晔舒长谈了一番之后,就成了他的门客。
究竟说了什么、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也只有雪晔舒知道了。
其他三人都没有说话,心头却是一跳,都静静地等着回答。
黑暗里,可月神色阴沉,握住了兄长冰冷的手,对方温和却坚决地抽回了手。
同时,可天渊开口,语气比白天平静得多:“你们若非要问,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月打断他:“我来说吧!”
让经历过切身之痛的人,再亲口重复自己的悲剧?
何其残忍!
他们既然终于决定要说出口,其余几人连客套的话都没有,静静听着。
可月声音有几分冷,带着锐利的恨意,道:“你们猜得不错,兄长确实是有过那样的经历!”
几人即便早有预料,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立刻有些感同身受。
会被人觊觎的灵脉,一定是绝佳的天赋。本该有璀璨未来、大好前程,却被残忍剥夺,成为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让人叹惋,时也,命也!
可天渊心口闷痛不已,默默握着拳,却并没有阻止妹妹说下去。
可月低了声音,继续道:“我俩并非天曜帝国人士,来自极远之地,家族在当地也不算小,却因为这件事和家传秘宝,险些遭到灭门之祸……”
两人一路躲避追杀颠沛流离,不能修炼的“废物”和年少的弱女,不管在哪里都备受欺凌,只能继续逃……
她情绪有些失控,旧日的辛酸、屈辱、种种磨难,太过复杂,以致不知该如何讲下去……
“有时候天赋太好,反而是种负担。”可天渊自己低声叹息,露出苦笑。
事情已经发生很多年了,他就算再如何悲伤惋惜,都于事无补,倒不如接受现实。
只是,妹妹一直不接受,始终在替他寻找修复灵脉的办法……
穆倾姿听着这句话,无端想起她说起身有重宝不得不小心时,夜妖精露出过似笑非笑的神色。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并不是拥有好东西是负担,拥有了却没有能力好好保护,才是!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再加上触及他人伤心事,她随后有意岔开话题:“提到灵脉残损,我倒是想起另一个人。”
楚奕然立刻道:“小十二?”
毕竟提到灵脉残损,他们大概不会再想到其他人了。
穆倾姿心里默默给雪祐樘道了个歉,道:“对,我在想,他是不是也因为相同的原因。十三殿下说过,他弟弟出生时母妃遭遇刺杀,导致早产?”
按理说,一母同胞,基本不可能出现一个天资超绝,一个却形如废柴的情况。
就好比,有一对天才的父母,她看起来是灰阶灵脉,实际上却是变异灵脉,并不是虎父犬女!
这个推测有点惊悚,但未必不可能,楚奕然沉吟着:“不知道,但一切皆有可能……”
可天渊知道有极端残忍之辈会专寻婴儿下手,因为这样,被剥夺的灵脉虽然离体,却还有再生长的可能。
但他没有开口,只是叹了口气。
黑暗里,滚滚从灵兽袋里爬出来,和荀悠坐在一起,有些怕黑地紧紧抱着他,脑袋贴在他胸口,乖巧又黏人。
它身上又暖又软,尽管现在很大一只,荀悠却还是将它抱在怀里,静静听着他们说话。
话题沉重,他们说话间有一段一段的沉寂。
荀悠忽然想起一个故事,讲去南极探险的人,极昼时每天记下阳光下的事,极夜时念出来,藉此度过漫长的黑暗。sMvd
他们现在也处在黑暗里,眼前的暂时黑暗,和局势的晦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