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烧出的竹炭并不比那两处地方的差吧。
但有时生活就是这样,不是你觉得就有用的。
至少在御窑选用这件事上,宫廷采办太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你不塞钱别处塞钱,不刷你刷谁?
方才朱厚照参观竹炭窑时已经看过了吴家烧制的竹窑。虽然已经转为给老百姓提供竹炭,但吴家竹炭的质量却没有任何的下降。
这点便是朱厚照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
作为天子,最厌恶的就是被下面的人欺瞒,尤其是宦官。
宫廷采办是项肥差,这朱厚照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宫廷采办竟然肥到了这种程度,肥到了流油的地步。
不塞钱就剥夺御窑资格?他们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他们的权力!
朱厚照想到自己和妃嫔用的物件都是经过采办太监如此‘遴选’出的,就觉得一阵恶心。仿佛自己神圣的身份遭到侮辱一般。
“放心好了。此事过后,朝廷肯定会再派人重新考察各处竹炭窑的,你们吴家庄烧制的竹炭很不错,我相信一定会被朝廷重新选为御窑的。”
朱厚照大手一挥道。
不知为何,吴安竟然升起一股期待来。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话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就是真命天子一般。
......
......
朱厚照并没有打算在吴家庄留宿。
一来这里的环境确实差了一些,娇贵的朱厚照不太能适应。
二来,如果他在吴家庄住下,势必会引起泰安知州林封的警觉,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既然要查,就要彻彻底底的查。
有人想往他的脸上抹黑,那这个人就一定得死,不管是谁。
若不借着巡行泰山的机会狠狠整治一番,山东的吏治还不得糜烂的无以复加?
锦衣卫查案的效率绝对是大明所有机构中最高的。
天子下旨后,缇骑便四处出动搜集知州林封与吴家庄交涉的证据。一切与之相关的人都被锦衣卫挨个问询。
很快,一份就此事的调查结果便呈递到朱厚照面前。
泰安知州林封确实假借朝廷的名义查封吴家庄,遭到了吴家庄上下的激烈抵抗。
适逢天子泰山封禅,林封不想把事情搞大,便暂且压了下来,打算等到天子离开山东再收拾这些‘暴民’。
更让朱厚照气愤的是,种种证据表明林封查封吴家庄竹炭窑的真实目的是打算让他的侄子林易接管。
竹炭利润虽然不如丝绸、茶叶,但因为需求量大,绝对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原来林知州早就看上了吴家庄的竹炭窑,垂涎欲滴之下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先找借口将其查封掉。等到事情风头过去,再将其改头换面,让自己侄子打理。
提供证据的不仅有州衙公人,还有泰安的百姓,绝没有冤枉林封的地方。
朱厚照大怒,当即命令锦衣卫拿下林封还有他的侄子林易。
林知州好端端的被投入大狱自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负责审讯他的锦衣卫千户来到大牢还满口喊冤。
负责审讯他的锦衣卫千户钱岚本就是嫉恶如仇的汉子,最看不惯的就是林封这样装作公正严明,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人渣。
加之林封公然用天子作挡箭牌,更让钱岚怒不可遏。
钱千户上来就让锦衣卫校尉把林知州剥光了衣服绑在刑架上,用皮鞭狠狠抽了五十鞭。
由于林知州没有被堵住嘴,痛的他滋哇乱叫,一把鼻涕一把泪。
钱千户对此厌恶不已,命人将兑好的盐水往林封的身上泼。
这下林知州喊得更惨烈了,不过这换回的是一顿更猛烈的鞭子。
一百鞭抽完,林封已经彻底崩溃,血水顺着伤口淌下来,滴了一地。
钱岚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起身踱步至林封面前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拿你了吧?”
林封强撑起脑袋,轻摇了摇头道:“冤枉,冤枉啊。我究竟做了什么,竟被如此对待,我不服!”
“啪啪啪!”
钱岚连抽了林封三个巴掌,险些把林封抽晕过去。
“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蒜,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钱岚冷哼了一声道:“你冒充朝廷名义查封吴家庄竹炭窑的事情,还不愿意承认吗?州衙之中已经有不少公人检举于你,你便是不承认也无济于事的。”
林封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
事到如今,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抵死不认,唯有此才有一线生机。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啊。”
“你!”
钱岚被林封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气极反笑道:“看来林知州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也好,方才只是一道开胃菜,正菜还没上呢。锦衣卫的刑讯想必林知州也听说过。只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