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鸟语花香,屋里的黎老太太听着却是感到烦闷得很,想要叫人把鸟弄走,偏偏她说了半天就是说不清,越急越气就越是说不清,侍候的人也是笨得很,她说了半天,她们愣是猜不出来她想要干么。
直把老太太气得差点厥过去。
老太太本来养得不错了,可惜被黎净净气着,老人家就要罚她,大太太那舍得女儿被罚,原本还侍候婆母很尽心的她,为维护女儿,不想被婆母逮着叨念叫她罚女儿,便借口年关近了很忙,没有空总在婆母跟前尽孝。
今年夫妻两不在莲城过年,莲城黎府和南城黎府的总管把帐理好后,一起送到水澜城来给他们夫妻过目,因是送到莲城之后,再转到水澜城来,时间本就比平时晚,因此大老爷忙得脚不沾地,平日惯用的账房都在莲城没跟来,他和身边几个随从忙了几天后,又把二老爷和他的身边侍候的人全都拉来一起核帐。
大老爷因此知道妻子忙碌的情况,不过她只需要看两府的内帐,平时就是她和身边的丫鬟、仆妇在看帐,因此不需外援。
不过她还得忙送礼,及掌理水澜城黎府的内宅,事情多如牛毛,也是想象得出来的。
所以她无暇去母亲跟前挨训,也是说得过去的,再说了,家里不止她一个媳妇在,二太太可是闲得很,家务不用她管,二房的嫡女早就都出嫁,庶女们的事,她向来不多管,大太太天天累得连水都没空喝,凭什么她就可以整天闲晃不管事也不侍候婆婆呢?
大老爷一开口,二老爷无二话,隔天就把老婆踢出二房,叫她去正院侍候老娘去。
二老爷对着老娘,那嘴就跟涂了蜜似的,甜得腻死人,但二太太可就没丈夫那个能耐,她对老太太有恨有怨,只是一直掩藏得很好,没叫人看出来。
二太太来之后,原本还对老太太尽心照顾的丫鬟和仆妇,被二太太寻了各种由头给弄走,换上来的都是狡猾贪懒的,没几日,老太太就觉出不对劲了。
老太太想到在黎净净之前,二太太从黎浅浅送的年礼中,挑了好些走,说不定黎净净之所以干这么妄为,就是有样学样的结果,老太太想到这儿,张开嘴就骂。
她一辈子,就只在丈夫和黎经时的姨娘两人身上受挫,面对儿子和媳妇,她那是脾气一来就骂,完全不顾及他们的颜面,儿子媳妇一直以来也都是乖顺受着,从没有人敢反抗。
所以老太太从没想过,二媳妇会有胆对自己出手。
直到她发现自己每天的吃食都是冷的,药也时有时无,想跟儿子们告状,却赫然发现,她使唤不动身边的人,老太太脾气不好一动怒就又是一次小中风。
这次的小中风,侍候的人都没发现,只是感觉老太太一觉醒来安静了许多,不像之前只要一醒就要开口骂人。
丫鬟和仆妇们暗松口气的同时,也没想太多,毕竟谁喜欢天天被人骂,还骂得那么难听,老太太看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老封君,谁成想骂起人来,连市井泼妇都要自叹弗如,见她不骂人安静了,大家也不怎么在意。
她们得了二太太的吩咐,不似之前的人那么尽心,也不是很了解老太太的病要怎么侍候才行,所以等到大老爷夫妻发现,老太太病情有变时,已经过去三四天了。
大夫把过脉后,皱着眉头说,老太太的情况怕就是如此了,不会好转了,只会越来越糟,然后就是准备后事了。
大老爷听后心惊,要大夫救他娘,花再多钱也不在乎,大夫同情的看他一眼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老太太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高寿了。”大夫说的是大实话,可当儿子的哪听得进去,只一再哭求大夫救命。
大夫本是不想再开药了,可看大老爷如此哀求,长叹一声开了方子,只是药喝了,老太太依然只会嘟嚷着说不清话。
苦药喝了一碗又一碗,方子也一变再变,可老太太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大老爷夫妻和二老爷都不曾想到给黎浅浅送信去,二太太倒是想提,可又怕黎浅浅要真来了,万一被她看穿自己所为,岂不要糟?
于是直到今天,黎浅浅让人来通知,不日就要启程返京,大老爷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通知她老太太病情有变一事。
黎浅浅接到大老爷通知时,愣了好一会儿,都要离开了,才知道黎老太太病情又有变化,这是不让她走啊?
虽然老太太之前看到她就直喊着有鬼,不过知道她病情恶化了,还是得去探望一下才成。
上车前,不忘把刘易叫来问话,刘易近来瘦了很多,人家过年是在养膘,他倒好,没养出膘来反倒瘦得快要不成人形了。
黎浅浅小小的反省了下自己,她好像没欺负他吧?过年时,她身边所有人她都好吃好喝的供着,谁晓得刘易跟别人不同,她记得春寿和云珠两个,昨儿还在喊着要节食,说是腰肥了一圈,去年做的裙子穿不了了。
而且人家刘二跟在她身边多年,就从没忙到瘦成这样过,可见每个人的体质有差,嗯,肯定不是她的错,这锅,她不背。
刘易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