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无力回天,蚁贼能这么忍耐在淮北诸州肆虐,折腾得淮北乌烟瘴气,就是不肯渡淮,所谋乃大,已经不是任何哪一个人,哪一方势力能阻挡的了。
江烽甚至可以肯定,哪怕现在吴地君臣能和好如初同舟共济,蚁贼也一样要大举南下了,现在已经没有谁能阻挡蚁贼南侵的步伐,哪怕杨行密复生也不行。
对于自己来说,能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能接纳更多的战乱灾民,能御敌于自己辖地之外,那就是一大功德了。
他甚至也可以想象得到,在数百里的淮水之上,蚁贼会有无数个方案渡淮,楚州、濠州都将是蚁贼渡江的攻击锋芒所在。
尤其是楚州,只要突破楚州,那扬州就是囊中之物。
细作斥候已经有消息传来,白水塘的水匪已经秘密加入了蚁贼,将成为蚁贼渡淮的先锋,届时蚁贼甚至会利用手中的水贼水匪沿着漕渠南下,截断漕运。
而南面的韩拔陵部也会遥相呼应,从宣州向润州、湖州发起攻击,整个江南都会被战火所覆盖。
想到这里江烽发现自己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和期待,却没有多少哀民生之多艰的怜悯心态,不能不说自己真的变了。
“二郎,怎么了?”看见江烽甩头,和江烽并行的鞠蕖侧首问道。
“没什么,有些感触罢了。”江烽摇摇头,目光放眼四望,“驿道的情况不佳,也许该考虑重新整修一下了。”
“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吧?我听陈大人说,或许把淮水上下游疏浚一番,更能利用起来,尤其是寿州那边水运条件更好,像我们浍州和光州,实际上都可以利用淮水在上游码头上下货,在通过牛马运到州城。”
江烽没想到鞠蕖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有些惊讶,笑了笑:“从光州经浍州到寿州这条陆路驿道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寿州以上淮水水量受丰枯季节影响较大,而且光浍两州州治以及诸县距离淮水也还有一定距,不过寿州以下倒是应当以水运为主。”
“二郎,只是修建这条驿道的耗费不会少吧?”鞠蕖犹豫了一下,“现在淮右怕是很难……”
江烽笑了起来,打趣道:“那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你两个舅父再借给某些钱银呢?淮右需要花费的地方太多了,或者就当蕖娘的嫁妆?”
一句话就把鞠蕖脸说得通红,连带着一旁抿着嘴微笑的许静脸庞也红了起来。
“还有小静,我也在和子清说,是不是考虑许家也拿出一笔嫁妆来啊,我现在手里缺钱,恐怕想做许多事请都没钱,就算是我像许家借贷吧?”见许静忸怩的模样,江烽忍不住身处想要调戏对方一番的心思。
目光有些迷离慌乱,许静拂弄了一下垂落下来的秀发,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斗篷,“二郎,家里自打收回了在光州的宅院之后,其实那些宅院也没有人住,阿姐也说如果我们要长住浍州,不妨就把光州的几处宅院卖掉,也许能为二郎凑些钱银,……”
江烽心中有些感动,虽然是假托许宁的口来说,但江烽知道这大概也是许静的真实想法,嫁与自己之后,只怕就真的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也没有多少机会单独居住,所以还不如把光州的宅邸卖掉,也算是一份心意。
“小静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光州的宅邸还是保留着吧,那毕竟是许家的祖邸,我也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两年我们会难一些,但是只要熬过这两年,我们会好起来,我保证!”江烽目光又忍不住望向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