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需不需要下车买药?”车子转上桑园路,司机殷勤地问。 小 说.⒉3TT.
街道两侧,唯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就是几家卖夫妻用品的小店。
他这一问,连城璧立刻红着脸低头。
我从后排望过去,黎明的街灯灯光投射在连城璧脸上,明眸皓齿,两颊绯红,端的是个有教养、有礼数的真正美女。
济南城的现代派女孩子都天生豪爽,有事没事把各种“器官语”挂在嘴边上,进门“我靠”,出门“我擦”,而且从小就不知道“害羞脸红”是怎么回事。
那种女孩子比起连城璧,不过是渣渣中的渣渣。
正因如此,我才更珍惜连城璧,更疼爱她的人生清誉。
“没必要。”我回答。
司机讪讪地笑了:“大哥,我今晚也算是帮你的忙了,多拉了一个美女给你。她都醉成这样了,你就是做点什么,她可能也就顺水推舟了——”
我把一张百元纸币递过去,立刻封住了他的嘴。
车子停在济钢中学向东百米的将军花园小区门口,我扶着那女孩子下车,连城璧也赶紧过来帮忙。
司机按了按喇叭,打了个倒车,然后奔向来路。
“安全屋在二号楼,二层二零八房间。”连城璧说。
一路过来,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安全屋并不安全,而这女孩子的家就在这里,实在是天助我也。
我把女孩子扶正,使劲摇了摇她的肩,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叫:“几号楼?哪个房间?”
“二……二号楼,八零一,八零一……”女孩子清醒了一会儿,报出了房间号。
“你还是觉得安全屋不安全?”连城璧问。
我向四面观察,黎明前的黑暗里,连街道两边的路灯都熄灭了。极目四顾,看不见灯光、人和车,只有最东面的齐鲁制药厂大烟囱里冒着阵阵白雾。
“也许是我多虑,但这女孩子是不错的挡箭牌。”我说。
连城璧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我索性背着女孩子进小区,乘二号楼电梯直达八楼。幸好,女孩子的醉话也算靠谱,我从她的挎包里找到钥匙,成功地打开了八零一的防盗门。
一进门,我把她背到卧室,放在床上,然后拖了一张毛毯给她盖上,随即出门、关门。
连城璧在卫生间洗手,我则不敢怠慢,先用长沙顶门,然后挨个房间搜索。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单元,卧室关门之后,就剩下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外加一个狭小的前阳台。
从厨房冰箱上贴着的单人照片看,这女孩子独居于此,没有固定男友。
出乎意料的是,书房里竟然有一整面墙全是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种书。
这是跟她站街女的身份极不相称的,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站街女都是没知识、没文化、没智商、没情商,更没有谋生手段,只能选择卖肉为生。
书架对面有个长沙,沙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本夹着白书签的书。
我走过去,把书拿出来,封面赫然印着《百年孤独》的书名。
这是一本世界级的名著,但其意义十分晦涩,故事情节和人物设定颇多隐喻,就像中国四大古典名著的《红楼梦》一样。即使是专业作家,对《百年孤独》都相当头疼,读它的时候就像读一本禅宗巨著那样,每读一小段,都会掩卷沉思,体会其中的深意。
古人曾言,中国中,少不读红楼,老不读三国。
近代中外文学研究家们也说,年轻不要读《百年孤独》,老年不要读《老人与海》。
两种说法的原因,大同小异。
连城璧站在门口,轻叩房门:“天石,我去客厅长沙睡,你呢?”
洗过了脸的她,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眉目出自天然,五官毫无雕饰,越显得清纯动人。
我点头:“好,你睡吧,我在这里看一点书。”
连城璧微笑:“好,反正这里也有沙,你也小睡一会儿。”
我听她去了客厅,躺下不久,便沉沉地睡着了。
“多好的女孩子啊——可惜在秦王麾下,不得不放下纯真梦想,舞枪弄棒,替秦王东挡西杀。这样的人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在心底为连城璧叫屈。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有时候走错一步,也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倚在长沙上,把那本《百年孤独》拿起来,翻了几页,手一松,书落在胸前,便阖眼睡去。
在梦里,我又看见了那漆黑沟壑中的龙妖。
龙妖绕着镜室盘旋,整个镜室就覆盖了一层乌压压的妖氛。
唐晚还在镜室之中,那是我唯一牵挂的。
不知怎地,我单枪匹马越过沟壑,与龙妖对峙。
“那是你最亲近的一个人,有一天,真相大白,你会难以抉择……”有个声音从天际遥遥传来。
我向那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