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就等于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必定成事,必定成事!”孙华子说。
张运一字一句地回应:“华子,我出来之前,把所有事都交代给你嫂子了。我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报警,到时候大家面子上可就都不好看了,你明白吧?”
我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威胁意义,等于是说,张运给自己贴了一张护身符,迫使孙华子不敢背后下黑手。
此人不愧是老江湖,明里暗里、软的硬的全都给自己买了双保险,确保进退自如,免遭灭口。
孙华子干笑了两声:“老张,好,干得漂亮。不过,我得再告诉你一次,咱们合伙捞钱,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要是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还有什么意思?坐坐坐,慢慢等吧。”
我没回头,但根据声音判断,他们在我背后十步左右的大花坛上坐下,面朝着北面的教堂。
“先生,我知道山大后面有个钟点酒店,很干净,价格又合理……”女孩子低声说着,没有丝毫忸怩,看样子干这一行是熟门熟路。
我从口袋里抽出一百块钱给她,贴着她的耳朵说:“别动,就在这里坐着,别动,别说话。”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
我相信,三人的第一轮谈判过后,张运和孙华子一定有话要聊。
“嗯,嗯,听你的。”女孩子腻声答应着,把纸币卷起来,塞进长筒袜里。
“华子,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嗯,我得打个电话找人问问。”张运说。
“问什么?找谁?”孙华子警惕地问。
他刚刚的醉态都是装出来的,姓万的一走,他的声音立刻清醒了很多。
“有个以前在教堂里干过装修杂活的人,最近向我兜售过一些民国时候的西洋小物件。我猜,这些东西肯定是他从什么地方顺手摸来的,其中几件,应该跟教堂有关系。华子,你等等,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赶过来。”张运说。
孙华子有点担心:“老张,这件事机密,要是泄了底,断了大家的财路,那别怪兄弟翻脸啊?”
张运冷笑一声:“华子,你哥哥我是什么人啊?济南这些大大小小的圈子打了多少滚出来的——我要是这么点事不懂,也真就是白活了。你要是觉得不放心,那我退出算了。”
孙华子赶紧赔笑:“哈哈,哥,哥,你是我哥行了吧?兄弟嘴欠,说得这叫什么屁话呢!该打该打,该打……哥,你赶紧打电话,赶紧打……”
我意识到,这三人的合作基础实在薄弱,各自猜忌,彼此怀疑,有个风吹草动就要掰交情。这种情况下,一旦见到真金白银,可能当场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火拼到死,不算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