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步月走进主室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他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站在祝疏影身旁的守灵人。
守灵人目送着他消失在黑暗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倒是额头上的绿光,愈发“耀眼”了。
主室内倒没有什么凶险的阵法,也没有陪葬的法宝,只有一大一小,两口栖灵木做的棺材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里埋葬着凉国最伟大的帝王,凉武帝和他的皇后,文和皇后。
方步月轻轻走到两具棺冢旁边,伸出手抚了上去。木头的质感圆润而冰凉。
英雄已逝,帝威犹在,方步月看着偌大的主墓室里孤零零的棺冢,竟有些不敢推开这两口棺材。
“算了,还是不要动武帝的棺材了。”方步月收回了手,对自己说到。虽说贼不走空,但是方步月决定破一次例。
方步月环顾四周,看到了墓室角落的一方石台。走过去看,发现石台上面只有一块玉佩。
玉佩上的花纹有些莫名其妙,看不出来纹了啥,但是看起来总有些熟悉。
突然,方步月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变得温热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乱蹭。
方步月把手伸进衣服里,又揪出了一块玉佩。这是他从明月楼偷来的,施有明月令秘法的玉佩。
方步月把玉佩攥在手心,探查起了这块玉佩。明月令有了反馈,反馈到了方步月,那个被追杀的人的位置。
那个人就站在方步月的位置上。
明月令的目标,就是方步月。
明月秘术是五洲最强大的追踪术之一,且施展之后,除非追踪之人死亡,明月令是不会消失的。
“但是我连见都没有见过这块玉佩啊”方步月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玉佩。
明月令秘法是需要被追踪者的物品的,但是这块玉佩,并不是方步月的。
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取下了石台上的那枚玉佩。
他一手拿一枚,细细端详起来。
忽然,两枚玉佩都泛起了银白色的光,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它们挣脱了方步月的手。
两枚玉佩在半空中悬着,悠悠地漂浮到石台上空,然后渐渐靠拢在一起,竟然开始融合了
明月花纹开始消失,两枚玉佩也渐渐地合二为一。
突然,一道银色的光芒从玉佩中射出,打在了方步月的额头。
一瞬间,好像有一千根针在扎着方步月的脑袋,刺痛感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抱着头,跌倒在地。
好在这疼痛没有持续多久,方步月艰难地又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脑子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
那是一段记忆。
帝都高耸的城墙之上,凉武帝看着略有些苍凉的落日余晖,负手而立。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老人,那老人满头白发,住着跟拐棍儿在后面静立。
“你说以后我的后代会进我的墓穴”凉武帝问到身后的老人。
“是的,陛下。”老人的声音苍老却有力。
“谁第几代后人”
“老夫不知”
“为何进我墓穴”
“不知。不过可以知道此子幼时必有一劫。”
“何劫”
“亦不知。”
凉武帝面色有些不悦:“你被称为天下第一卦师,怎么一问三不知,什么都算不到难道在欺骗朕”
老人躬身道罪:“老夫不敢,只是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啊。”
武帝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那你算算,我大凉国祚可延绵几载”
“巍巍大凉,福祚绵长。”老人回答到。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武帝又有些不悦,“那你说,朕今日放了这冠天行,以后可有后患”
“虽有小疾,无伤大雅。”老人回答道。
武帝有些诧异:“哦那你的意思是,朕放了这冠天行,任他建这天外天明月楼,不是坏事”
老人微微一笑:“小疾不治,大病难医。”
“那你的意思是,朕不该放这冠天行”武帝又问到。
“穷寇莫追,鱼死网破。”老人摇摇头。
武帝转过身来,有些愤怒地问到:“这放也不是,关也不是,那你说,朕应该怎么办”
老人微微躬身:“陛下莫急。老夫观这冠天行虽鹰视狼顾,但天赋奇高。狼,主强则畏而侍之,主弱则杀而食之。所以目前,还是不用担心的。”
“那若是我的子孙中出了压不住他的该当如何”武帝眼前一亮,连忙问到,“还望先生教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夫与冠天行素不相识,不便沾此因果。”老人俯身拜道。
“冠天行天赋卓绝,他必能归道,甚至能渡劫成仙”凉武帝有些急了,“而朕,乃是俗世帝王,六根不净,难以证道。冠天行的寿元必是比朕要长的。朕死后,朕的子孙又怎能知道如何压住他”
“老夫不知。”老人摇摇头,但是嘴角却仍挂着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