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霍太太看着霍思名刷了一下手机,窝在沙发里想了两个小时,突然就站起来打转,转着转着就想出门。她现在很担心,老霍虽然美国查着是没有痴呆,但心理状态确实不健康,需要好好关心、关注。
更何况,他现在这样子,真的非常诡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这是要去打仗啊,还是没什么机会活着回来那种。
“我有事儿。”
“不行,你到底什么事,你跟我说,你协会也请假了,还能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情。”霍太太不敢让他去:“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我给你开车,总行了吧?”
“你,我又不是三岁,我去个卫生间,你连门都不让关,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年痴呆啊?”
“……”霍太太眨眨眼:“没有啊,就是关心你而已。”
霍思名呼哧呼哧:“算了,你要跟着就跟着吧。”
这下子霍太太没有理由了,只好换衣服,两个人下楼开车,开到门口的时候,霍思名突然停了下来,霍太太就看着他从车上拿了张二十块的纸票,打开窗户,递给了一个拉二胡的老头。
就是他那表情,黑不溜秋,紫不拉几的,人家二胡老头都差点没敢接。
“你,你这是,错乱啊?”
明明脸色黑如锅底,居然还这么特地停下来散财。
“别说了。”
霍思名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黑了,渐渐地越发透出一股不安,甚至恐惧来。
“老霍,你,你脸色真不太好。”
“别说了让你,开车。”
这车一开,就开到了黑龙潭湿地公园。
跳湖?
这是霍太太第一个反应,不过很快她想到了林海文,绝对还是林海文比较靠谱:“你要找林海文?”
“嗯,你在车里等着。”
霍思名当然是闯进不去的,不过通告一声儿是没问题,林海文的《父亲》已经完工了,比原本想的稍微慢了十来天,在恶人谷展结束后才完成。新作还没有决定,现在主要是给弟子们指点,倒还有时间。
“霍思名?”林海文眉头一挑,这位“日行一善榜”上唯一一个个人,挂在第十位上,在上榜的九个目标里头,算是最轻微的,不过作为一个人,他的抵抗力也是最弱的,最近应该是不太好过。
好人不能做。
贱人活千年呀。
“请他去露台坐坐,我一会儿过去。”
霍思名一腔孤勇冲过来,其实并没有保证林海文会见他,他那点身份,林海文不看在眼里,这是他自己都的。
幸好,林海文愿意见他,被安保人员引到室外平台,右边就是刚修好的小花园,前面是黑龙潭渺渺烟波,视野开阔之极,几乎不像是在京城了。
好地方啊,好地方。
他焦心等了一会儿,林海文的脚步声才走近:“霍副会长,怎么?上回在海棠花,感觉不错,来当回头客了?”
这客气的,基本上说人话就是被骂上瘾了?又来找骂了?
“……林先生,我,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啊?”
你这么搞,我还怎么好意思骂你啊?林海文有点痛恨自己的如此有原则,如此善良心软。
霍思名看到报道之后,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决定了,不管那8个景区还有他霍思名,是不是被一些邪门的东西盯上了,下了蛊还是诅咒什么的,他都决定认输了去旅游局的终极梦想已经破灭,他这辈子还有几年工作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期待和奔头了,现在就想能够安稳退休。
有这么一个想法,脸皮什么,都不重要了。
“之前我和微博方面的联系,还有我串联的一些专家学者,都是希望对您的言论进行控制打压和批判,目的是出于希望通过维护那些人的利益,进而能够给我自己增加进身的资本。我完全没想过游客,还有您这样热心的名人,实实在在关心的问题。”霍思名心态崩掉之后,也是很利落,什么都说了:“这都是我的错,我也不配从事旅游行业的管理协调工作。我最近就打算跟组织请求,调任一个闲职,等着退休了。”
林海文眨巴眨巴眼:“那你是想要我?”
霍思名祈求地看着他,怪力乱神这话说出来,林海文未必愿意听啊,他就想通过眼神电波,让林海文明白他急切真诚的内心。
林海文砸砸嘴,知道霍思名恐怕是遇上了大事儿,才这么气性全无,精气神都散了。
“得,我知道了。”
霍思名眼睛里的两盏破灯笼里头幽幽的鬼火,都突然亮了起来。
“谢谢,谢谢您,谢谢林先生。”
“唉,你弃暗投明,我自然是支持的,行了,你回吧。。”
“我马上走,马上走。”
林海文看着他的背影,身体没抖,都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这就是挂的威力,几乎在他漫不经心的时候,就把一个人给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