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头雾水的轻问:“兰迪?”
大伟沉吸一口气说:“对,我朋友告诉我报案的小孩叫兰迪,我还没见到人,据说年龄不大,最多也就是个高中生,那孩子在政府楼附近蹲了半晚上,恰好拦下了政法委一把手的车,反正事情整得挺鸡八寸。”
我看了看四周的巡警,他们搜索的圈子越来越密集,已经开始逐一排查一些人的身份证件,我再次不动声色的往民工堆里走了两步催促道:“我知道报案的是谁,你抓紧时间过来吧。”
“最多再有二十分钟到车站,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有啥标志性建筑物没?”大伟轻声问道。
我看了看左右后低声回答:“站前南广场的大花坛旁边,周围大概有三十来个民工。”
“等着我!”大伟迅速挂掉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左顾右盼一番后,再次往民工堆里扎进一点,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此时此刻我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即便几个巡警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仍旧特别的平静。
警察虽然没注意到我,可是那十多个民工却起了疑心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络腮胡中年谨慎得抱紧脚边的蛇皮袋子,操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腔调问我:“你有事啊?”
我咧嘴笑着解释:“大哥,我从这儿等个朋友,怕他看不到我,这块正好有个大花坛,呵呵。”
“哦,那你等吧,俺们往旁边挪挪。”络腮胡摆摆手,十多个民工齐刷刷的拎起手里的行李袋往旁边移动了七八米,唯独把我给空了出来,两个站在警车旁边抽烟的巡警立马注意到了我,两人交换一下表情后,一个手摸腰后的警棍,另外一个握着对讲机嘀嘀咕咕说了几声后,一齐朝我走了过来。
我的心脏顿时“咯噔”狂跳一下,佯装没有看到他们的模样,侧身朝着反方向慢悠悠走去。
“喂,站住!”我身后突兀传来一道喊声。
我宛若没有听见一般,仍旧慢慢腾腾的往前走,走出去大概四五米左右的时候,有人一把拍在我肩膀上,我扭头望过去,两个巡警面色威严的看向我,其中一个中气十足的出声:“你到哪里去?身份证哪出来。”
我微微一愣,两只眼睛漏出迷茫的神情,随即两手比比划划的嘟囔:“阿巴阿巴...”
“你到哪去?身份证拿出来一下。”一个巡警朝我瞪
着眼睛出声。
“阿巴,阿巴...”我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耳朵,仍旧满是迷茫,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撇撇嘴呢喃:“敢情是个哑巴。”
“算了,你走吧。”另外一个摆摆手。
我下意识的刚要转身离开,马上又反应过来,眨巴两下眼睛,继续“阿巴,阿巴...”的瞪眼比划手。
“还真是个聋哑人。”两个巡警摇摇头,转身朝警车的方向走。
目送他俩走远,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赶忙迈开大步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好死不死的响了。
没错!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的手机竟然响了,而那两个巡警距离我不足五米远,听的清清楚楚。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与此同时身后两个警察同时一齐喊叫:“站住!”
我不管不顾的拔腿就跑,两个巡警连喊带叫的从后面撵我,紧跟着连续几声尖锐的哨响骤然而起,眼瞅着四面八方的巡警纷纷朝我的方向涌动过来,甚至还有两个武警拎起后背扛着的“95式自动步枪”半蹲下身子将枪口瞄
准了我。
眼瞅着快要跑到进站口的时候,四五个巡警正好从里面出来,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一个操着两米多长橡胶警棍的家伙直接往前狠狠的一扫,击中我的膝盖,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哎哟”一下飞了出去,紧跟着另外几个巡警纷纷拎出来家伙式将我团团包围起来。
我左手撑着地面快去爬起来,右手探向胸口,张牙舞爪的咆哮:“谁别特么过来,要不然老子开枪了!”
几个巡警马上条件反射的往后倒退两步,警惕的包围起来我,一大波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聚拢在周围,我四周瞬间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站住,不许动!”一个武警出声厉喝,两个红外线红点径直瞄准我的脑袋和心口,我怔了一怔,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一个戴着大盖帽看起来像是个头目的警察表情严肃的攥着一把“大黑星”对准我出声:“蹲下,把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掏出来,动作要慢,如果你敢有异动,我们有权利直接击毙!”
“好...”我咽了口唾沫,慢慢把手抻进裤兜里,先将无关紧要的烟盒和打火机掏出来平放在地上,接着迟疑一下又掏出来左边口袋的一小沓现金放下,刚准备掏银
行卡的时候...
“嘣!嘣!嘣!”几声枪响突然撕破广场上的寂静,四面八方的警察下意识的回头观看,周围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尖叫嘶喊的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