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满脸的纠结,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尽管我这会儿心情特别不爽,但我还是不忍心拒绝一个跟我爸岁数相仿的可怜老人,我瞟了一眼旁边病床的田伟彤和罪,从床上下来道:“走吧,我正好也想抽根烟,咱们去门外聊。”
我俩顺着走廊来到医院的消防通道,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取出两支没有过滤嘴的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憨笑着说:“我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种的烟叶,尝尝吧。”
我抽了一口,烟味特别的冲,呛得我禁不住一阵咳嗽,他轻轻拍打两下我的后背道:“老板,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
我喘息了两口后点点脑袋道:“您说。”
秦豹背靠着墙壁蹲下身子,吧嗒吧嗒猛嘬几口烟嘴,犹豫片刻后,缓缓开腔:“本身我想在咱们酒店里安享晚年的,但是老天爷不愿意宽恕我,兴许真是我前辈子造孽太深吧,好不容易生个儿子,老婆却大出血死了,儿子还有先天性残疾。”
我安抚的说:“没人会一直倒霉的,放心吧,我相信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秦豹苦笑着摇摇头说:“前阵子小强老是莫名其妙的的流鼻血,我就带他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结果医生告诉我,他得了尿毒症,想续命的话,要么做透析,要么就得换肾,可是不论哪种情况,我都担负不起。”
听到他想借钱,我沉默几秒钟后说:“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暂时借给你一部分。”
他使劲抽了口烟后,咳嗽两声说:“就算你肯借给我,我也还不上,所以我想用另外一种方式管你借这笔钱。”
我迷惑的问道:“什么方式?”
他抽了口气,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后,站起身子道:“卖命!”
我更加费解了:“卖什么命?”
秦老头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坚决的说:“我可以帮你干掉伤你们的人,你担负我儿子的看病钱。”
我警惕的往后倒退两步,问道:“你知道谁伤我的?”
他佝偻的后背,微微往起挺了一点,低声说:“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只要知道他的长相,我就能办。”
“别开玩笑了大爷,对方不是一般人物,况且您老这个状态...算了,你儿子的事儿我会尽量帮忙的。”我笑了笑没有把话说透,他这个风烛残年的状态别说杀人了,就算宰只鸡估计都费劲。
人的功夫、性格可以伪装,但一些身体机能是肯定做不了假的,别说他这样的,就算是强如哑巴,最后不照样被我们几个生慌子给按住了嘛。
看我想离开,秦豹焦急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出声:“老板,我没开玩笑,杀人不一定要拼命,只要您点点头,这个事情我肯定帮你办成,而且还可以送你份大功劳。”
我挤出个笑容说:“大爷,你明天去医院问问,你儿子的病大概需要多少钱,完事给我说
一声,我先帮你拿一部分出来,您要是能还的上就还,还不上的话权当我替我闺女行善积德了,我也是当父亲的人,你的心情我特别能理解。”
我相信老头年轻的时候一定有过一段非凡的过往,他这个岁数的人敢在胳膊上刺青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象征,但人毕竟争不过时间,不论你年轻的时候多么的勇猛无双,老了就是老了。
秦豹的嗓门骤然提高,眼圈泛红的弯下腰道:“老板,我求你了!”
说老实话我其实有点反感了,不耐烦的说:“老爷子,别这样行不?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治疗费用我一定帮你想办法凑,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可以吗?”
秦豹声音颤抖的抱拳说:“老板,我时间不多了,这个世界上我就剩下小强一个亲人,他还小,还没开始正正经经的生活,我拜托你,让我帮你做这件事情,你以后替我好好的照料他,可以吗?”
我倒吸了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时间不多了?大爷您老该不是..”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身体特别硬朗,但警察不会给我太多时间了。”秦豹老泪纵横的擦了擦眼角,又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咳嗽几声说:“我前半辈子没少为恶,用咱们行话说就是拿钱办事的刀手,后来东窗事发,我从老家逃到了青市,隐姓埋名的开始生活,运气挺好的,我老婆不在乎名分,没有登记就跟我浑浑噩噩过了半辈子,直到死,她都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诧异的望着他,脑子里一下子有点絮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话了。
秦豹抽了口烟接着说:“我带着儿子小心翼翼的生活了很多年,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说实话我早就活腻歪了,但又怕我死了没人照顾我儿子,王者酒店开业,我就过来上班了,偶尔也听员工们聊你们,但一直没怎么接触过,直到那天佛总打了我,你不光不责怪我,还请我吃饭带我看病,我就觉得你这个人值得交往。”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这个人统共就这么点优点。”
“前阵子警局门口的枪杀案你听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