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缺多少?”
陶镇武这句话一说出,陈皇后整张脸都变了,礼仪全失的倏地转过头,震惊万分地看着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帝王夫婿,她紧咬着下唇盯着,唯恐他将属于四皇子的国本扔了大半给季明蕙所生的贱种。
但在他眼里,堂堂大国公主有几百艘船算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小打小闹的消遣,就算送给女儿又何妨,他又不是送不起,长凤公主可是他亏欠最多的皇女,多给一些也是情理之中,有些人是他想弥补也弥补不了,只能终生抱憾——
譬如已逝的蕙妃。
“目前尚不缺,等长凤把这一条航线经营起来,自然就有银子了。”到时候钱潮必如水滚滚涌入。
“你想做航运生意?”陶镇武颇感兴趣。
陶于薇满面春风的笑道:“肥水不落外人田呀!案皇,这好处您得给长凤,您是知道长凤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了船队的掩护,长凤才能更畅通无阻。”
合法掩护非法,光明正大的官商勾结,船只过码头是得缴纳税金的,以船量计数,但船上的货物就要看当权人的态度了,走私一船的获利是十倍以上,利益招人呀!
陶镇武沉吟了一下,“你是朕的女儿,朕不会刁难,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朕给你撑腰。”
虽知长凤公主有多受宠,可是皇上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众人心里,那是重如泰山,当下许多人的神情出现惊讶、不信、错愕、难以置信,或意味不明的眯起瞳眸。
其中以陈皇后和长公主的反应最大,陈皇后尚好,在宫中混久了定力比长公主强,仅微微挑动左眉,面色阴沉,而被惯坏的长公主则是明显的不满,满眼冒出怨妒火苗。
“谢父皇,长凤堆银子山的日子不远了,到时长凤在银子山旁边给您盖间金碧辉煌的金屋,咱们一定把翘上天的天耀城踩下去。”到时看谁嫌弃谁!
把翘上天的天耀城踩下去……听到这番话,站在领头人身后,由天耀城青衣卫化身的水月族壮丁无一例外的眼角一抽,十分惊悚地看向前头面色如常的男子,心想这长凤公主还能活多久。
但令人意外地,他不只没有一丝怒意,反而流露出让人错愕的薄笑,要不是情形不允许,他们真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看错了,千年冰石也会笑?
“你呀!就这点嗜好不好,爱钱。”陶镇武全未发现异状,宠溺的笑言。
有好处可捞尽量捞,她不会客气的。“对了,父皇,为了节省柄库开支,您就不用派我朝兵士护送了,既然水月族大王派人来相迎,这群护卫足矣!这年头还没人胆大包天到敢劫杀当朝公主。”
是吗?她想得太天真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利之所趋,再大的风险也有人肯冒。身着金红巨鹰服饰的男子深幽黑瞳闪着寒光。
“你是水月族的护卫首领?”陶于薇歪着头问道。
“是的。”他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姓葛,名广之。”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
“咦!这是汉名?”她惊讶不已,眼睛眨呀眨的。
“水月族亦是隐居数代的汉人。”
“那你们大王叫什么名字?”
“百里穆然。”压下心中涩意,他淡淡的回道。
“他长得比你好看?”盯着他的面容,陶于薇好奇的问出口。
“……见仁见智。”
“你的话一向这么少吗?”让她忍不住想逗着他多说几句。
“……”更少。他在心里回答。
“要是我的夫婿有你这般俊朗,我嫁了也不亏,你跟我说说水月族的习俗,我听说你们有走婚的风俗,妻子不是丈夫的财产,若是看不顺眼可以休,男方所给的聘礼女方不必归还,成为情不投、意不合的补偿,妻子再嫁还要拎两坛酒上门祝贺,以示前情已断,乐见觅得良缘——”
听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