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时间越长,这些乱草就越发茂盛。
他本是武老会中的一名武者,西门幸的副手,随西门幸一起来到这里,准备征伐炼心城。
三天前,西门幸告诉他,说要潜入炼心城中刺杀一名叫作萧冲的丹师,同时让他暂且处理营中一切事务。
当时周通很好奇,便多问了一嘴,他很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重要人物,竟然需要西门大人亲自出手。
在得知西门幸的刺杀对象是名只有武士修为的丹师时,周通便再没放在心上。
西门大人可是会中的老人了,武道修为早就达到了宗师境,在他眼里深不可测。
让西门大人去刺杀一名武士,周通觉得会里有些小题大作,是在用宰牛刀去杀一只弱鸡。
在宗师眼里,杀一个武士如同捻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得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区别。
西门大人出手,自然是手到擒开,不会有任何意外。因此,对于西门大人此行,周通是一百个放心。
然而事情却好像并没有周通想像的那般顺利,因为西门大人当天夜里并没有回来。
许是西门大人不认得路,没找到那名叫作萧冲的丹师?那就耐心地等着吧。
第二天清晨,没见过西门幸的踪影,周通这样猜测着。
可是第二天很快过去,西门大人仍然没有出现。
难道西门大人杀得性起,想让炼心城内血流成河吗?还是……?
周通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这丝不安很快便被西门大人一人独挑一座雄城的壮烈场景冲散。
还是继续等吧。
第二个夜晚过去,第三天如约而至,周通的等待慢慢变成了煎熬。
现在是第三天的深夜,周通坐在灯下不淡定了,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很强烈的不祥之感。
“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西门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西门大人出了什么意外,栽到那名丹师的手里了吗?”
“可是这完全没道理啊!以西门大人的修为,别说只是一个武士境的丹师,就算遇到炼心城的城主,大宗师的盛春水,也应该有自保之力啊!”
“打不过炼心城主,逃跑总没问题吧?”
周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开始不安地在营房里来回走动。因为焦虑,颌下为数不多的胡须已经被他捻断了一多半。
就在他快把两条腿走细时,房门轻响两声,门外有人高声道:“报告周大人,炼心城里传来紧急消息。”
“快进来!”周通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吩咐来人进屋。
“这是城内传出来的密函,属下不敢耽搁,请周大人过目。”
一名武者从怀里取出一纸密封的信函,轻轻放到周通面前的桌案上,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出屋。
等报讯之人走后,周通取过信函,抖抖索索地打开,借着灯光飞速扫过。rhAc
“什么?西门大人真的出事了?”
“夜袭萧冲不成,反被其杀?”
“已经死了?还是死于一个武士之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随着眼睛从信件上扫过,周通脸色越来越白,变得没有一丝血色。
虽然嘴里说着“绝不可能”,可他也知道,如此重大的事情,若没有完全把握,城中潜伏之人是绝不敢胡写一气的。
咔嚓!
身下的凳子被坐得四分五裂,周通也一跤跌在地上。
“想不到炼心城里的水竟然如此之深,一名宗师境的强者说没就没。”
“完了,完了。西门大人作为此次行动的最高执行者,却一朝身死,定会引起会中高层震怒,我周通作为西门大人的副手,说不定也要受到牵连……”
“要逃吗?可是……也不成啊!所有的家眷都在武老会监视之下,我若一逃,家中妻儿老小便会被斩尽杀绝,周家从此就断后了……”
周通口中失神地喃喃自语,连寒风从门缝吹进来将灯吹灭也没察觉,就这样一直在地上坐到天亮。
日上三杆时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开进山谷。
看到这支队伍,有人赶紧到周通的屋中禀报,却发现周通已经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在他平时惯用的桌案上放着一纸遗书。
遗书里说,西门幸一意孤行独闯炼心城,死于非命。自己劝阻不力,唯有引罪自戕,以谢武老会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