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故作无谓的笑脸,房远的心揪成了一团。那比袁枚赶他走,骂他,打他还要痛上千百倍。
不由放低了声音,低低的问道:“袁枚,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相信你?”袁枚勾着唇,嘲弄的问道,“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值得我相信吗?”
对啊,自己值得他相信吗?
以前,还可以那般的肯定,自己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呢,自己是怎么做的,用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狠狠的去伤他。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这样的自己,凭什么得到他的信任。就连自己都不齿,更何况是他。
所有的斗志,因为这个发现而遽然消散。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肩膀,垂着脑袋说:“你确实不应该相信我。”
“你明白,就最好不过。”袁枚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便冷冷的回房。
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可是为什么,在听见他说自己的确不应该相信他时,会气恼的想要掐断他的脖子。
房远,怎么能扰乱了一池吹水后,再来告诉他,他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呢?
看着袁枚离去的背影,房远扯着唇苦苦的笑。努力了十几年,却因为争吵,而功亏一篑。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自己才能做得出来啊。
争吵,能解决什么?就算赢了,也是输得彻底。
这一次,是他毁了袁枚对他的信任,是他,将两人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感情,用力的推倒。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天,怨不了地,怨不了别人,更加的怨不了袁枚。
花皮子也像是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呜呜的呜咽了几声,便乖乖的角落里蜷着身子睡觉。
又看了看那紧闭着的房门,房远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都不能离开袁枚。但若是,袁枚真的讨厌了他,他也要死皮赖脸的留在他的身边吗?
又想起母亲的话,我们房家,欠袁枚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若是,他的离开,就是最好的偿还,他是不是就要顺应他的心意,乖乖的放手?可是,该如何放手?从小开始,袁枚便是自己的一片天,谁来告诉他,若是天塌了,他该如何继续若无其事的生活下去。
在等着袁枚出来的时间里,他见证了世界由白到黑的过程。宽大的落地窗,斑斓出阳光破碎的剪影,随着最后一点光明的逝去,又密又忙的路灯亮了起来,忽闪忽闪地,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袁枚没有出来。就连午饭时间,都不曾出来过。
他有试着敲门,但是沉寂是袁枚给出的回答。他还是不愿理他。
想要去做些什么,可又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咯吱”地一声,紧闭的房门突兀地开了。房远浑浑噩噩地,听了那声音,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也不敢抬头去看,低垂着头,就像是等待着处罚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