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了一个写了个硕大的谷字的大门前,就像严家庞大的家世一样。孟古被爹爹拉到门前的石阶上坐下,孟长思对儿子轻声说道,“爹爹进去拿了米就带宝宝回去,宝宝还是别乱走啊。”
“宝宝会的。”孟古乖顺地点头。
独自坐在石阶上,孟古东张西望着,他觉得这个院子好大,到处都是走廊和门。还有好多好多房间,这里面应该住了好多人吧。
“吱——吱——”长长的鸣叫声从孟古身边传来,他低头发现有只触须舞动的蟋蟀正在他的脚边。小孩天生的玩心顿起,他伸手要去抓,却被那只小家伙给跳脱了,而且跳出好几步。孟古便起身追了过去,每次都扑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终于抓到了,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哪里来得乡巴佬,抓着我的蟋蟀做什么?”一个端着个青紫色的陶罐衣着光鲜的男孩跑到孟古面前质问道,他老远就看到这便孟古抓到蟋蟀了。他有只小霸王刚好也从罐子里跑了出去,自然是先入为主地想孟古抓的是他的小霸王。
“这是我抓的,不是你的。”孟古虽然有点怕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还是倔强地说道。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还给我!”男孩吼道,他其实是严家大老爷的二夫人生的小三少严子睿。
二夫人李芸娘是西城第一美人,嫁给严老爷虽然是侧室,但也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加之貌美,被严老爷当菩萨一样供奉着,她生的小三少自然也是被众人给捧着的宝。严子睿的聪慧过人,四岁就熟背三字经,千字文,十岁连论语孟子都难不倒他。这也让他在严老爷的宠爱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说在严家,没有人该违抗他的遗愿,就是大哥和二哥都要让他三分。今天被这个一看就是乡巴佬的小孩给拒绝了,自然是火气得狠。
“哼!这是我抓的,你要的话,你自己去抓。”孟古将蟋蟀藏到了身后,大声反驳道。
“你个臭乡巴佬,欠教训是吧!”严子睿气得将手上的陶罐一砸,伸手就要去揪孟古。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的人,孟古当即就被吓哭了,严子睿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哭声给逼得缩了回去。
“哇哇哇——”大声哭着,孟古的手越捏越紧,他都没有发觉蟋蟀早已被挤压得变得形。
“你别哭了!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严子睿烦躁地看着眼前的小孩,这张哭起来的脸真难看。
“哟哟~小三少在欺负小孩呀。”温润的男声笑道。
“三叔!你别胡说!是他先偷的我蟋蟀。”严子睿回头看向男人,孟古也看了过去,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看到了仙人,一袭出尘的白衣,舞乱的发梢,灵动的眸子,白皙的肤色几近透明。
“是不是还顺便砸了你的陶罐?睿儿呀,那个东西不是你爹送你的吗?好像比较贵呀。”严子睿的三叔,严家大老爷严允奎的三弟严允风若有所指地微笑着看自己的小侄儿。
“这个……这个……”严子睿一下结巴了,这是她砸碎的,这个陶罐其实比蟋蟀的价值还要大很多!他惊慌地看向孟古,发现那垂下的手里抓着地蟋蟀已经没有动弹,顿时找到了发做点似地吼道,“他捏死了我的蟋蟀!我要他赔!”
“哦?我看他好像赔不起。”严允风遗憾似地看向严子睿。
“我就要他赔!”严子睿不依不饶地说道。
“难不成还要他以身来还了?”严允风莫名地笑道,他话里有话,在严家受了十二年熏陶的严子睿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谁要他这个瘦不拉几的家伙!我不管,我就要他赔!”严子睿决定要死命地跟严允风争到底。其实话题进行到这个份上,根本就已经跟孟古无关了。
“睿儿,你在哪里做什么?”细柔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孟古看到了一个比娘亲还要漂亮好多的女子在几个走了过来。
“娘亲。”严子睿低头喊道。他心知完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看书的。
“你又在玩蟋蟀了!你到底要我怎么管你!”李芸娘看到那一地的碎片明白了过来,生气地对严子睿斥责道。
“芸娘,小孩都爱玩的。你……”严允风想帮严子睿说清,却被李芸娘复杂地眼神给止住了话头,他又叫错了称呼,他摇摇头说道,“二嫂,别对睿儿太严格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怎么教!”李芸娘在听到那声二嫂后,表情沉了下来,拉过严子睿就往书房走了。
“哦?你没哭了?”严允风回头看到孟古笑着说道。
“嗯。”孟古怯怯地点头,他小声说道,“叔叔可以带我去找我爹爹吗?我不认识路了。”
“你爹爹在哪里?”严允风耐心地问道,他摸出手巾替孟古将泪涕擦去。
“那里有个很大的谷字。”孟古想了想说道。
“应该是粮仓,我带你去吧。”严允风拍去孟古身上的灰尘,又擦了擦那脏兮兮的小手,就拉过他往外走了,一路上他问了孟古很多问题,最后才说的,“你不是严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