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找一处挡风的地方,抓一些枯草塞进衣服里,这是两颗火石,如果你会生火的话应该用得上。”
赵氏……这少年与这童子竟是赵鞅的儿子。
女人苦笑一声撇过头去,这一夜无休无止的噩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赵无恤摸了摸那女婴熟睡的脸,转身牵住少年的手。
黄泥道上,一辆灯火摇曳的七香车伴着一路碎冰之声缓缓驶离。在他们身后,夜色吞噬了无垠的荒野。
老树、枯藤、衰草,一切都变成了黑暗中一道或浓或淡的阴影。
在那些阴影的中央,一个女人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蜷缩在枯萎腐烂的莽草上。远处清冷的天幕上,几片晶莹的雪花飞旋而下。那女人也许是睡了,也许是死了,冰晶一点点染白了她凌乱的发。
鼠皮襁褓中的婴儿紧紧地贴着母亲的衣襟,一阵风过,一朵雪花飘飘荡荡恰好落在她温热的面颊上。她扭了扭身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即将消散的月光落在那双迷茫的眼睛里,那里有淡淡的蓝,淡淡的灰,也许还有淡淡的紫,那双眼睛里有群星退去后黎明天空的颜色。
这一夜,老天终于憋不住了。
新绛城天降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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