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画像仍在书案上展开着,刘氏秀眉微颦,看着这张画像,无声喃喃:“如若你出现,我会自请下堂,离开他,离开王府……你会出现吗?”
“咯吱”一声,书房门被从外推开,刘氏抬头,就见秋蝉、秋彤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王妃!”
秋蝉、秋彤屈膝行礼。
刘氏“嗯”了声,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她们是王爷的近婢,也知道这俩丫头有着各自的心思,想要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更知道她们对她的恭敬只是表象,然,她知道这些,却一直隐忍着,不是她不想惩治她们,而是她觉得还不是时候。
毕竟她们是王爷的人。
“王妃是在等王爷吗?”
秋蝉的眸光朝刘氏脖颈上扫了眼,看到那点点斑痕,只觉刺眼得很:“这里是王爷的书房重地,王妃多逗留不合规矩。”木着脸,她攥着半湿的抹布走到书案旁,也就在这时,她的眸光落在了那张画纸上,瞬间目露惊艳:“王爷画的这是谁啊?长得真美。”心里泛酸,语气更酸。
“王妃,王爷在正屋沐浴洗漱,您要是有话与王爷说……”秋彤是有自己的心思,但她不像秋蝉那般说话行事不怎么过大脑,担心秋蝉一会没忍住再次冲撞到王妃,她笑着与刘氏道。熟料,她这话还未说完,秋蝉倏地惊叫一声:“哎呀!”
秋彤神色一紧,急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这画像……”秋蝉佯装一脸惊吓得不行的样子,手指着正要被刘氏卷起的女子画像,眼里满满都是恐慌:“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收拾书案,想把砚台摆放好,谁知王妃突然伸手卷画纸,惊得……惊得我手上一抖,墨汁就扫了出来。”
王喜在书房门外站着,在他身前站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此刻,王喜脸色变了又变,抬袖为秋蝉抹了把冷汗。
“王妃,这……”
秋彤的脸微微泛白,见刘氏秀眉紧蹙,凝视着被墨汁近乎毁了的女子画像,想要讨个主意,以免王爷一会降罪秋蝉时,连带着她一起被降罪。秋蝉却不这么想,她这会儿好不得意,认为刘氏这黑锅是背定了,弄不好王爷休妻也是有可能的。这是她的目的,自看到书案上这张画像,她就起了心思摆刘氏一道,反正王爷对这位王妃并不重视,指不定也在寻机会休了这个女人呢!
画中的女子是他心底深爱的女人,昨晚就是因为画这张画像,他才情绪失控,终对她那样,可想而知这张画像对他来说,必是尤为重要,刘氏咬唇,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却也极度忐忑不安,如果她没在书案旁站着,如若她的手没有搭在画卷上,如若她没有想到将画卷收起来,眼前这心思恶毒的丫头也就不会陷害到她。
没错,她确定,以及肯定这叫秋蝉的丫头,有意整这么一出,欲让王爷恼她,怒她,甚至……
他会么?会不听她的解释,误以为是她要毁掉这张画像?
罢了,不管结果怎样,终究这张画毁了,他若有怪罪,她受着便是。
“王妃……”秋彤见刘氏没反应,禁不住再次轻唤一声。
秋蝉抿了抿唇,好不委屈道:“王妃,您若怕王爷怪罪,就……就还说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将墨汁洒到了画像上,奴婢命贱,没了便……”
“回你自个院里去。”清冷的嗓音传进书房里,秋蝉尚未道完之语戛然而止。
刘氏身子一颤,脸色微白,看向门口。他身着白色锦袍,玉冠束发,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日里清淡的眼眸,此时幽邃如黑,步履优雅自书房门外走了进来:“不走是打算让本王送你吗?”见刘氏不动,宫澈凝向她,淡淡的嗓音再度扬起。
王爷这是让她走么?他没有怪罪她,还是说他尚未发现书案上的画卷已被毁?
“奴婢见过王爷!”
秋蝉秋彤屈膝,恭敬地行礼。
“王喜,请王妃回她自个院里去。”
宫澈的眸光从刘氏身上挪离,语声无波无澜,吩咐王喜。
刘氏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了却在王喜走过来的时候,抿唇离去。
“一个个心都大了是吧,以为本王没看出你们的心思对不对?”凝向秋蝉、秋彤,宫澈语声冷厉,眸光冰寒,一字一句道。刘氏刚走出房门,闻他之言,提气的心禁不住放了下来,他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事,他肯定有在门外听到,所以,他让她回自个院里去,想到这,刘氏的脸色渐恢复常态。
秋蝉、秋彤双双跪地,额头,后背冷汗涔涔渗出。
“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宫澈眼眸半眯,身上冷气外散:“没有尊卑,言语冲撞主子,陷害主子,以为本王是死人吗?”
迫人的目光锁在她们身上,让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奴婢……奴婢……”秋蝉、秋彤颤声想为自己辩驳,却又深知不能,只因在主子面前,根本就没有她们辩驳的权利,更何况主子所言戳中她们的心思,而她们确实有错在身,确实对王妃不怎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