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翻飞,墨发轻扬,云轻舞走在行人间,眸光清透淡然,却又虚无得很,街上的喧闹声,过往的车马、行人,好似都影响不到她,或者说,此刻的她全然置身这世界之外,只是机械地迈动着步子朝前走着。
“停车。”宫澈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云轻舞,更没想到他随手挑起车窗上的帘子,便看到少年熟悉的身影自他的马车旁经过。
赶车的侍卫停稳马车,他道:“本王还有些事要办,就先不回王府了。”跳下马车,他提步追向云轻舞:轻狂!”两人间相差数步距离时,他出声唤道。温暖中带着些许欣喜的声音飘入云轻舞耳里,她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到唤自己的人是谁时,神色骤然间变了又变,最后,恢复淡然之态,从对方身上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而行。这个人……她现在,此刻也不想见。
宫澈俊逸的脸上本挂着暖阳般的微笑,却在接触到云轻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时,脸上的笑刹那间僵住。
复杂,幽冷,淡漠,最后收回视线那一瞬间,看向他的目光比看陌生人还要陌生。
眼睛看到的传至大脑,宫澈站在原地的身形立时晃了晃。
痛楚布满他的双眼,他的心紧揪在一起。
整整三日,他坐卧难安,担心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然,这一刻,看到人好好地出现在眼前,他……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承认,对方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他,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一抹白衣,心中泛起的痛也随着那抹白衣渐行走远加剧。
“轻狂……”
不管街上的行人如何看自己,他提步重新追向那一抹白衣,追向他心中的爱人。
他有好多话要说,要当着对方的面说。
心中的迫切促使他加快脚步,片刻便与云轻舞并肩而行:“轻……”轻狂两字正欲再出口,他眸光微闪,迅速改口:“小舞,我有话对你说。”看着云轻舞的侧颜,他没发现丝毫伤痕,眉目依然清秀如昔,似美玉细琢,在夕阳映照下内里蕴染出层层内敛的钟灵毓秀,看得人一刻都挪不开眼。
只是……只是三日未见,他清瘦了不少,即便罩在白色锦袍下,身板仍消瘦得仿若要消融在衣袍之中,下颚曲线优美,却尖利而脆弱,这样的人儿,看得他愈发感到心痛,疼惜!
曾经他无数次这般看着人儿的侧颜,那时的她每每被他凝望着,眸中总会流露出些许羞涩。
然,一世又一世过去,她的羞涩最终都化为淡漠,而这淡漠,全与他脱不开干系。他喜欢她,爱她,可末了都是以‘痛’给两人间画上句号。
云轻舞似没听到他之言,就那么机械地朝前而行,等到她停下脚步,抬眼看周围的环境时,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走进君悦楼,且已身处自己专属的雅间里。看到雅间里还站着一个人,她低下头,眉头紧锁,全身顷刻间罩上萧瑟寒气。
“小舞……”宫澈轻唤。
听到他的声音,云轻舞受惊一般,猛地抬头,眸光甚是清亮,看得他忍不住竟想后退一步,但转瞬,他便稳住心神,没退出那一步,而是露出平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暖笑,道:“有三日没见你了,是很忙吗?”
云轻舞凝向他,暗自吸口冷气,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他想做什么?究竟想做什么?”抿紧嘴唇,她眸中神光渐变冷漠,脱口道:“你怎在这?”她声音幽冷,心神高度警惕,像是外敌侵入自己领地的动物一般,俊秀的脸上不见敷衍,不见客气,有的只是冰冷。
可是这样的她却令宫澈的心莫名柔软起来,这才是小舞面对他时该有的态度,毕竟他伤她在先,要是其他态度的话,他还真不知该如何站在面前,继续下面的对话。
宫澈从容不迫地微微笑了笑,道:“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伤你,今个在街上遇到,便想和你好好聊聊。”
说着,他朝她走近一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身影全然罩住面前的人儿,含笑的语气略微加重:“走那么长的路你怕是累了,咱们不妨坐下说,好么?”云轻舞本能地后退一步,冷眸中写满戒备:“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宫澈微微眯眼,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云轻舞断然道:“没有。”她和他早已无话可说!
宫澈笑了起来,轻语道:“小舞,你难道真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往了吗?忘记你我在那暗无天日的基地里,是如何受训,如何成长起来?忘记你我之间相处的点滴?”他想唤蝶儿,可他又不敢,一旦他唤出那个名字,眼前这人必定能想到他和那只妖畜之间有瓜葛。
“过往?我们不熟,谈何过往?”云轻舞真想大笑两声。
在她面前提过往,提曾经相处的点滴,亏他能说出口。
“小舞,我是哥哥,是你最喜欢的哥哥,你怎能说我们不熟,说我们之间没有过往。”
云轻舞先是目瞪口呆,接着难以置信,随后笑出声:“哥哥?你是谁的哥哥啊?谁又要你做哥哥……”宫澈打断了她,俊逸的脸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