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一声,罗刹续道:“你娘在哪里过得很苦,她很想你,而你却只顾着自个快活,这于她来说实在是可悲啊!”
云轻舞断然道:“你让我娘和我说话。”
罗刹心里一突:“我就是你娘的魂魄啊!”难道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没被她的弦术惑住心神?眼里没产生虚幻?不对呀,他眸光时而呆怔,时而迷茫,应该已被她引入弦术之境了,奇怪……
眉心微蹙,她倏地冷笑,拔高声音道:“你就是懦夫,不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住口!”云轻舞怒声截断她之言。
罗刹轻笑:“你若不是懦夫,为何动怒?”
云轻舞语气低沉清冷:“我动怒是因为你虽有着和我娘一样的脸,却做出令人生厌的表情,还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自己是谁么?”罗刹警惕道。
“我是谁?”云轻舞心中嗤笑连连,这是不放心又一次试探她么?“我是云轻狂,这名字是义父给我取的。”
罗刹眯起眼:“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
云轻舞摇头。
罗刹放下心,轻拨琴弦,笑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娘在等你,你可愿意去寻她?”没等云轻舞出声,她的声音忽然一边,转为婉转柔和:“孩子,娘想你,娘好想你啊!”
“想我?娘在想我?”
云轻舞呆呆地低喃。
“你这不孝子,是你害死了我,为什么不愿意来陪我?”前一刻温柔无比的声音骤然间转为冷厉:“说你答应来赔我,快说!”
“哈哈!”云轻舞大笑,她不想再陪对方玩小儿科把戏了,因为实在是太过可笑,让她无法再憋住,不得不放声朗笑而起。
罗刹见她时常,以为自己得手,高兴之下,正欲出手,熟料,云轻舞这时收起笑声,目光灼灼,盯向她道:“你就这点手段吗?”罗刹一只手紧握,指节捏得咯吱直作响:“你什么意思?”
云轻舞脸上笑容邪魅,挑眉:“你说呢?”
“你没事?”罗刹厉声喝道:“你竟然没事,你竟然不受我的弦术影响!”
“原来你刚才施展的是弦术啊?”云轻舞明知故问,露出一副令人牙痒痒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是闲得发慌在那弹棉花呢!”
罗刹逼视着她的眼睛,怒声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逗我玩儿?”
“是啊,闲着无事,我就陪你玩会。”云轻舞耸耸肩,唇角含笑道。
“你找死!”罗刹拨动琴弦,目中宛若喷火。云轻舞不以为意:“这还没咋地呢你就如此生气,真是没意思!”罗刹突然加重指力,琴音顿时变得刺耳,周围空气仿若都在为之动荡,她一字字道:“我就还不信你能抵至过我的弦术。”
云轻舞淡然一笑:“你还想试啊?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罗刹凝视着她的眼睛,闭嘴不语,快速拨动琴弦,顷刻间杀伐声四起,她目不挪转,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云轻舞,似是在等待她神色生变,进入她的弦音之境。琴声连绵不绝,如崇山拔地而起,如江河奔腾;又若雄鹰高鸣,猿啼幽谷,琴音变幻莫测,忽然声声如泣,令人闻之落泪。
弦术,真正的弦术,唯有内力雄厚者能使出,它能乱人心智,能伤人于无形,非真正的高手很难不受其影响。
罗刹虽二十出头,可她体内却足有近七十年的内力,这是她的师父临终前,将自身一生修习的功力,毫无保留,全传输给了这唯一的弟子。然而,罗刹不知的是,在以武为尊的大晋,在云轻舞面前,她那六七十年的功力又能算得了什么?
衣袍翻飞,墨发飞扬。
云轻舞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脸上不见丝毫情绪起伏。
罗刹见状,愈发催动内力,恍惚间,她似是多长出好几只手,而那些手齐飞速地拨动着琴弦,她的脸色随之在变,变得无比狰狞。
“唉!你的手就不累吗?”
云轻舞轻轻地叹息一声,语气慵懒道:“好无聊你知道不,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别再拨你劳什子古怪乐器了,它对我没影响。”罗刹闻她之言,先是一怔,接着脚下不稳,连向后退出数步,继而几声琴弦断裂声传出:“你……你……”垂眸看着一根根断裂的琴弦,看着自己染血的十指,她嘴角抖动,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云轻舞,一脸的难以置信。
眼前的少年不仅没受她的弦术影响,且几句话就令她心神燥乱,以至于琴弦骤然断裂,被自身内力反噬。
鲜血涌出嘴角,罗刹原本清秀的容颜瞬息间似是苍老了不少,面部表情渐变,目光也开始转为阴鸷狠毒,仿若随时都会冲向云轻舞,将其狠狠地撕裂。
“我怎么了?”云轻舞笑得无辜:“我还没出手呢,你就成了这般模样,这是打算向我认输么?”
罗刹咬牙道:“你休想!”随之,她一步一步逼近云轻舞,阴鸷的眸中寒光迸射,声音嘶哑又道:“想要我认输,你休想!”
“哦,我知道了!”云轻舞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