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红得灼目,天地间除过那聚集在一起的百姓,就是白茫茫一片。如果可能,雪狼想救走悠歌,救走他的妻,然,那种可能是不存在的,先不说以他现如今这具垂垂老矣的狼躯,根本没能耐斗得过那些手持兵器的铠甲兵,就是悠歌……怕是也不愿他伤到那些百姓。
被汹汹之火包围其中,本该感到灼热,感到肌肤被烧焦的痛感,然,那些感觉他一概没有。
有的只是冰冷,无穷无尽的冰冷。
是悠夜,是刚荣升为太后的皇后,是那些被无知蒙蔽了双眼的百姓,是他们把悠歌逼到了及泰山,美其名曰为月胜过百姓祈福,实际上,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目的,而那些个目的的共同点,就是要悠歌死。
难道他们都忘了不成,悠歌为这个国家都做过什么?
呵呵!看那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面孔,他知道,他们要么是真的忘了,要么就是有意不去想。
死吧,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看着肮脏的世界,死了就能从此解脱,死了……他们一家人就能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再把他们分开。
悠歌阖上了眼,嘴角那么微笑始终没有退散。
雪狼静静地偎依着她,泪一滴一滴滚落,感受着生命从身体内流失……
漫天雪花飞舞,聚在一起的人们逐渐四散离去,一抹孤寂的身影,站在无垠的雪地上,望着祭台上快要燃尽的火苗,他想过阻止,想过……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是悠夜,是悠歌的双胞弟.弟,是推悠歌到祭台上的罪魁祸首。
得不到,那就毁掉。
多么残忍啊!
“你后悔吗?”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从祭台上收回目光,勾起嘴角转向她问。
“后悔么?”悠夜暗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女子生得极其艳丽,是沐澜同父异母的妹妹,名沐雪。
“是你将她送上祭祀台的,所以,你没资格后悔。”
“你在找死!”悠夜凝向她,一脸阴沉。
沐雪掩唇轻笑:“你敢吗?敢杀了我吗?你可要记住,你做的事我基本都知道,如果我将那些抖出来,你觉得你的皇位还能坐稳么?”
“朕会受你的威胁?”
悠夜眼神阴鸷,语声冷得似冰渣。
“我哪敢威胁您啊!”沐雪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艳丽的脸上挂上极致柔和的微笑:“我只是在说事实……”悠夜唇角紧抿,几乎成一条直线。“你喜欢悠歌公主,喜欢自己的姐姐没错吧?我哥被你设计而死,这没错吧?还有悠歌和我哥的孩子,是你亲手摔死在地上,这也没错吧?最令我吃惊的是,你明明那么喜欢悠歌,深爱着她,却对她也用计,让她甘愿剜出自己一双眼给你……”
“够了!”
悠夜目光嗜血,截断她之言。
“这就够了吗?皇上……”沐雪想着自己手里握着这么多把柄,因此,整个人又有了充足的底气:“皇上一定要记住,这一生您只能寵我爱我,要不然,我一不高兴,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呢!”
“是么?”悠夜森笑,伸手就掐住女人纤美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女人在无比惊恐中垂下了脑袋。悠夜松开手,看都没看倒在地上的女人尸体,转身行远……
水幕转淡,画面消失,逸尘看向宫衍,见他脸上残泪未干,眸中痛楚满满,依旧盯着湖中央的水幕,眼珠子一转不转,似被定住一般。
良久,他薄唇微启,声音黯哑凄伤:“我就是沐澜,蝶儿便是悠歌,对么?”
逸尘“嗯”了声,没多言。
“悠夜是阡陌……他,他怎能那般残忍?”宫衍眼里的痛楚被恨意取代:“为了满足自我权欲,他竟以各种借口作为幌子,将悠歌逼到祭祀台上!”逸尘沉默,仍未做声。
宫衍抿了抿唇,道:“继续吧!”
新的画面跃然于水幕上,他的心时而甜蜜,时而又苦涩难耐,再到最后,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荒凉伴他左右。
心空了,无法高兴,止住的泪又涌出眼眶,沿着他俊美的脸庞滑落。
“她为何这么苦?为何……”
没人回答他。
“这就是轮回之苦么?让我们相遇,却不能相守,这就是所谓的轮回之苦,这就是她和阡陌之间的孽缘……而我,明明快要拥有她,却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这于她于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逸尘冷清的嗓音扬起:“你应该看得出,蝶儿还是喜欢着阡陌,否则,不会一世又一世和他纠缠在一起。”
宫衍注视着不停变换的画面,觉得自己少了什么,于是,他苦苦思索,却想不起来,这让他很痛苦,不由自主地转向逸尘,哽声问:“你说我少了什么?”
“心。”逸尘唇齿间溢出一字。
“心?”宫衍喃喃,神色凄伤:“是啊,我的心空了,就等于没有心……”
逸尘:“你有心,只不过你的心每世都因蝶儿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