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手忙脚乱了一阵子,王夫人原本身子便弱些,这次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自然承受不了。清沅装模作样地待了一会子,便拉了芸儿回房去了。不多久,清凌也走了。
且说清沅和芸儿回房,自从清沅为了做戏打了芸儿一巴掌开始,芸儿便闷闷不乐。她设身处地地为清沅着想,却不想清沅竟如此待她。一时之间,憋屈占据了她的整颗心。
清沅累透了,根本便没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芸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人,定不会离她而去。所以,她毫无压力地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清沅睡醒之后,发觉芸儿不在身边,以为她跑出去玩了,也没在意。便叫了房里的另一个丫头怜儿来梳头。
她那头发本来极其柔顺,然而这几日奔波劳累,不免干燥了不少。怜儿本来聪明伶俐,这次芸儿不在,她便极力讨好,帮清沅梳了个随云髻,又插好了珠钗,看起来真是明艳动人。
清沅亦是十分满意,忽地想起清漪头上插了个芙蓉簪子,便吩咐道,“你去把我最喜欢的七巧玲珑簪子给我取出来插上。”
怕怜儿听不懂,又补充道:“带牡丹的那支。”
她自个说给自个听,道:“一朵破芙蓉花,也不嫌穷酸。”
怜儿找到之后,少不得又要一番恭维,说得清沅心情自然大好。她去帮清沅插那七巧玲珑的牡丹簪子,却不想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叫道:“大小姐不好啦!”
怜儿手一抖,便扎到了清沅的头皮,清沅吃痛,随手便甩了她一巴掌,骂道:“小贱人,魂都给你吓没了,想扎死姑奶奶啊!”
怜儿素来知晓这大小姐厉害,却不想会这么直接发作,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如筛糠一般,连话都发起颤来,“大……大……大小姐……奴……奴婢不是有意的……”
清沅甩过去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虽然管着这个大家庭,免不了要耍些心思,但从未那么待人。忙收敛了自己的怒火,伸手去扶那丫头,“瞧瞧给你吓的,小脸煞白煞白的,我啊,方才做了个噩梦,你那一扎,我还以为是在梦里了,这下手就重了些。快去叫人给你敷些药,这么漂亮的小脸蛋还真是可惜了。”
不论清沅如何说,怜儿都是被吓坏了,忙磕头道:“奴婢谢大小姐,奴婢谢大小姐……”
清沅坐会原处,对着镜子,把那牡丹簪子往外稍稍往外拔了拔,这才说道:“下去吧。”
怜儿离开之后,这个冲进来的小丫鬟已经被吓傻了,连话都不知道说了。
清沅心里升腾起一阵冷笑,面色却尽量保持温和之色,“方才慌慌张张做什么呢?”
那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无意冲撞大小姐,还请大小姐恕罪!”
清沅面上终于扯出一丝笑,她最喜欢看这些人对她诚惶诚恐的样子,彻彻底底地满足了她。
“你不必紧张,且说说是什么事吧。”
小丫鬟尽可能把话说得完整, “回大小姐,要出人命了。后院的粗使丫头不知道怎的惹了芸姑娘,芸姑娘气得打骂了半晌了。大小姐再不去,恐怕那丫头就要被芸姑娘打死了!”
芸儿仗着自己父亲有功,又是家生子,身份地位自然比这府中的丫鬟要尊贵许多,难免娇惯了些。她有了不如意的事情,不好当着清沅的面直说,便会打骂小丫头出气。清沅看到了也装作不知,只叫她心里舒坦便是。
这次竟然闹到了要出人命的地步,清沅可就没有办法装作不知了。忙叫了那小丫鬟起来,带着自己过去。
清沅过去的时候,那景象正如小丫鬟所说,芸儿对着那粗使丫头又打又骂,那丫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她过去拉住了芸儿,沉着脸道:“这可是怎么了?你要打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打,等到没人的时候偷偷打便是了,现下要闹出人命可怎么办?”
芸儿甩了清沅的手,“大小姐这是嫌芸儿给您添麻烦了!既然觉得芸儿麻烦,大可回了将军去,把芸儿赶出这府邸!芸儿与爹爹相依为命就是了!也不敢再惹得大小姐不开心!”
清沅脸色愈发阴沉,“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账话!谁要把你赶出府去!”
二人不再言语,只是对峙着。身边渐渐围了些看热闹的人,但都不敢靠的太近。
芸儿终于开口道:“大小姐打都打了,还不想把芸儿赶出府去么?”
清沅这才明白过来芸儿的反常之处,也开始追悔自己下手重了些。毕竟这芸儿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失去了芸儿,她便如同失翼之鸟,涸辙之鲋了。
她不得不做小伏低一回,便再次拉了芸儿的手,温声道:“好妹妹,你这是生我的气了?”
芸儿憋了一肚子的火,“您是主,我是仆,我哪里敢生您的气呢!”
清沅道:“芸儿,你也知道,清漪虽是我妹妹,但处处高我一等,又整日里装出个可怜样子。我与她自小便不亲,我甚至想害死她。可是你不一样,名义上你我是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