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在宫里走动吗?”
“没有。几乎都不离开芸嫔的左右。”
这就蹊跷了,安晓整天都在萧芸宫,却对宫里大小事情了如指掌。到底什么人在帮着她打探消息。安晓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查清楚。
刘启恒思忖着,直奔仕芸卧房,碰见马宗耀和夫人来探望。双方寒暄,相互道喜。睡了一白天,仕芸已苏醒过来,怀里抱着二皇子珉儿,脸上是初为人母的甜蜜。她看着刘启恒的眼神暖了许多。
荷花香炉燃着香,袅娜升起,屋中暗香幽然。刘启恒掀开看了看,里面沉积的香灰已经倒掉。安晓一直注意着刘启恒的举动。
刘启恒把马宗耀叫了出来,站到了院中@央,说起话。
“芸嫔深得朕意,就是她带来的两个小丫头都是机敏可人。”
“皇上谬赞!”
“朕好奇她们都是从哪里寻来的?一个就已经称奇,还是一双?”
“回禀皇上,安晓和喜宝是芸嫔在集市上购买的丫环,初来时,喜宝还在襁褓之中,安晓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哦,五六岁应该到了记事的年纪了。”
“嗯,安晓这丫头,看着就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
“衣着不像平常人家的,不但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还通晓音律,会弹琴。微臣推测是被拐子祸害的好人家的孩子。微臣问过她姓名,她说不记得了。问她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所以就留了下来。”
“一直没有什么人家,来寻找她吗?”刘启恒问。
“没有。说起来,这个丫头胆识过人,当初孙大人办案子,她去指认过尸体。”多年,安晓立于书房外偷学诗书。马宗耀在内心相当喜欢小丫头的聪敏好学。
刘启恒还想详细问,怎奈马夫人已经走了出来。情理之中,仕芸并非是马夫人亲生,先前关系又一般。诚然,两人没有更多贴己的话要说。一进一出的时间,几句面子话而已。
夫妻相伴走远。
刘启恒仍在想着安晓。一个识字、弹琴的聪慧女孩,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看来安晓是在刻意隐瞒。想到了安晓拿着银针刺点心,联想到仕芸“难产”的假象同孙嫔如出一辙。有一只蛰伏的幕后黑手在宫中做着见得光的丑事。
萧芸宫里的宫女不少,但是能够近身侍候的不过安晓一人。如果安晓存有异心,仕芸和珉儿不是很危险吗。
刘启恒嘱咐黎公公去查查安晓的底细。
……
翌日,皇上颁布旨意,册封仕芸为妃。
刘启恒让仕芸安心修养身体,命人将珉儿送到太后宫中喂养。
仕芸如同心头割肉。望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她拿起小花被,把脸深深地埋在上面,一遍遍嗅着残存下来属于儿子的奶香味。“至少,他应该和我说一声。”
可是,说与不说又有多大区别。难道刘启恒和她只能貌合神离,异梦离心地了断此生吗。仕芸对于幸福的憧憬因为一只恶棍的疯狂而断送,做了陪葬。
大半宿,仕芸搂着小花被,无法入眠。
安晓为了哄仕芸开心,掬着喜宝,不让她出萧芸宫。喜宝冒冒失失说:“没关系,再生一个。”
仕芸心力憔悴:“一个足矣。”
安晓无可奈何,打发了喜宝,独自陪在仕芸,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一来安晓觉得珉儿离着不远,仕芸过于矫情,二来她没做过母亲,实在是无法体会仕芸当时的痛楚。等到安晓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月子里的仕芸没有哭瞎眼睛实属万幸。
刘启恒几乎每天都来,说不上几句,人就走了。也有来的时候,仕芸正睡着。其他嫔妃一走一过,不久坐,更无深谈。
二皇子起名为“珉”,拆解开来有着万民之王的意思在里面,想来刘启恒对珉儿抱有极大的期望。老人常讲,名字过于宏大,孩子福报浅镇不住。相比而言,仕芸更喜欢自己给儿子起的名字“旦旦”。
赵丰年知晓,通过乐平公主,又经过喜宝之手时而送来书信。仕芸读到信,人渐渐活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