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叶哲默倚在窗栏，身上已经有了那个淡定如水，处世不惊少年的影子。

“其实秋游你没去洞庭湖，还是很遗憾的吧。”我笑道。我已经彻底丢开了那本高深莫测的小册子，按照自己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惯例来追。叶哲默眺望远方，没有说话，眼中又蒙上了一层雾般的忧伤，不知为何，总让我感觉到不安。

“永夜百年的中国服，要开了。”他淡淡地说道。我垂下眼帘，心中有些隐隐作疼：“是的。”当初，他就是因为中国服亚冠而一夜成名，成了我不及的梦。又或是，他本来就是我不及的梦。

“荣誉和生命，你会选哪一个？”他突然望向我，眼中是少有的严肃与认真。“……”我刚要开口回答，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很难做出选择的问题，舍生取义，或是珍爱生命。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也很难。”叶哲默意味深长地笑了，“当你做出选择时，你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要走的路。”

我愣住了，这个选择，难道也是他今后的选择？

果然如我所料，叶哲默通向决赛的路是一片坦途。

……

今天是亚冠决赛，而我并没有采取什么有力的措施。叶哲默平静无波澜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我默然无语，也许真正的痛苦不是对未知的迷惘，而是知道结果却无法改变的悲凉。

看见他佩戴好装备，将要走进传送阵时，我突然叫住了他：“注意安全，祝你…成功。”叶哲默笑了，一如既往的倾城：“谢谢。”

一战成名。

各大媒体竞相报道这个天才如妖孽般的少年，国际也纷纷将焦点转向这个第一次由中国人夺得的亚冠杯。我猜测，也许是江枫有法国血统，所以不算纯粹的中国人吧。

叶哲默成长起来后的绝世面容第一时间就迷醉了一大堆少女的心，几乎大街上处处都有他的海报，连辣条上都印上了他的名字。

后来叶哲默被聘进了国队，在我的坚持努力下，还保持着时断时续的联系。知道发觉很久都没有和他联系了时，才发现，永夜第一次挣脱封印的百年界限，已经近了。

……

“距离混沌临界关闭还有一分钟。”清脆的女声在大厅回响。

我在混乱的人潮焦躁地穿行，很快就看见了那个逆流而上的身影。“哲默！”我焦急地大喊，然而被人潮冲向更远的地方。

“还有30秒。”

我紧皱眉头，握紧拳头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这时，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了大厅四周扶梯。我咬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纵身就爬了上去。“快看，那个人疯了！”大部分人都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时我清晰地看见那个身影顿了一下。

“一定要拦住他。”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恐惧与生命都已抛却脑后。

“近了…”我攀缘着楼梯扶手，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

“还有20秒。”

正当我就要触摸到那个身影时，一双手突然把我拖下楼梯：“终于抓到你了。”我猛地一回头，发现了秃子狰狞的脸，“上次敢戏弄咱兄弟们，这次可绝对饶不了你。”

“放开我！”我费力挣扎着，然而无济于事，紧接着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看见我愤怒的眼神，秃子讥笑道：“之前不是很理直气壮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我一口咬住他的手。吵闹中我的小腹好像又被人踢了一脚，立马嘴里有腥咸液体的味道。意识在拳脚中渐渐有些模糊，隐约听见秃子高声叫着：“给我打死她！”

“还有10秒。”“哲默……”眼前晃动着一个人影，仔细看，好像是叶哲默秀颀的身材。他的身影恍惚中渐行渐远，我强忍着痛苦向前拽，却终究离他的衣袂差了半尺。

大屏幕上滚动着红色的数字“5，4，3…”身影停留在门口，似乎复杂地回眸了一瞬，但刹那间就消失在了传送阵光束之中。

“不要……”四周突然一片安静，滴下的液体声，不知是血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