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安。
四年来,盛凌隽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紧张过。
即使面对盛氏即将破产,被银行团及厂商客户背弃刁难之际,他依旧沈稳如山的扛下重责大任,一点也不害怕的咬牙撑过。
但,今天他却非常的紧张,甚至害怕到手心都冒汗了。
“她会来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已不知几回,他站在大门后,用力扯掉领带,将领带甩到玄关旁的矮柜上。“她一定看见订单上的名字了,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自言自语着,他神情紧绷,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像在洗三温暖一样。
无论要面对商场上多难缠的客户,或是最会刁难人的银行团,盛凌隽都能应付自如,但面对即将送货过来的前妻,他却慌了、乱了。
他怕她不来。
又怕她来了之后,自己无法冷静的面对她。
“该死的!盛凌隽,你冷静点!”
叮咚、叮咚!
蓦地,他等待已久的门铃声响起。
慌乱的神情瞬间一整,盛凌隽果然厉害,立刻将前一秒所有纷乱的不安情绪全都隐藏起来。
他走上前,大手握住门把,将厚重的铸铁雕花大门打开。
站在外头那个披着紫色披肩、身形曼妙秀丽,端着冷淡脸色的美丽女子,正是他思念了整整四年的女人——葛馨薇。
心脏鼓动着,薄削的唇紧抿着,盛凌隽屏住气息,灼热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
四年了,他等待与她重逢的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年,同时也被思念煎熬了四年。
“盛先生你好。”望着英俊依旧,但气势更胜以往的他,葛馨薇用尽最大的气力来压抑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她来了,在震惊情绪平复之后,她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心理建设,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他的面前。
她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会过来见他,是为了让他看见自己没有了他,依旧活得快乐幸福,从此以后,两人将彻底划清界线。
“你好,你很准时,现在正好是七点整。”他得花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上前将她抱入怀里。
他提醒自己,千万得保持冷静才行。
视线往她脚边一瞥,他看见了包装扎实的包裹。“货都送来了?织品和那幅画应该不会太重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葛馨薇以为,他会被她突兀的出现而吓着,但显然,他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是怀着一丝报复心态的她,稍稍被吓到了。
“我一直都是到,这四年来,我一直注意着你的所有消息和动向。”望着她闪过惊愕与一丝苍白的脸蛋,他立即上前将包裹拎起来,另一手推着她单薄的肩,半强迫的将她带进屋内。“进来吧,我需要你给个建议,看看这幅画应该摆在哪个地方比较适合。”
关上门,她站在他的私人领域里,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为什么?”情况丕变,受到惊吓的人是她,窈窕身姿慌然的回身,杏眸愕然抬起,瞪着他英俊的脸庞。“当初是你提出离婚的,是你迫不及待的要我离开你的身边,不是吗?为什么你却一直都知道我的动向?你存的是到底什么心?”白皙的容颜布满哀伤,葛馨薇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让她掉进地狱里,然后却还不放过她,是想看她如何自我折磨吗?
“我无法放心。”她来了,他必须把握机会解释清楚。“薇,当初让你一个人离开,实在是逼不得已的决定,即使当时我很痛苦,但我还是得让你走。”
将包裹放下,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渴望,将她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紧密得几乎要将柔弱的她揉进骨血里。
“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当初的你看不出一丝痛苦,你很冷漠。”她愤然挣脱他的怀抱,退后两步。
交往一年,结婚一年,在那两年期间,他对她虽然温柔呵护有加,但在离异的那一天,她彻底的见识到他极端冷静又冷漠的一面。
“我不这么做,你不会走。”他跨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失去冷静的俊脸,此刻写满了焦急。“你不知道,当时盛氏快要破产了,我和所有家人的财产都要被处置,我不但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也可能连累你,所以我只好忍痛和你离婚,将我手边仅剩的一千万留给你,让你安全的退出风圈,你明白吗?我跟你离婚,是为了你好……薇,我让你走,是因为我爱你啊!”他激动的为自己辩驳。
闻言,她一脸惊愕。
瞪着他激动的脸庞,她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他是因为爱她才放手,决定跟她离婚……
这太荒谬了!真是荒谬到了极点!
看着葛馨薇陷入一片错愕和茫然,盛凌隽心疼的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薇,回到我的身边来。我们分开四年,彼此被思念折磨了四年,够了!该结束了!”他情绪激动难抑,他寂寞的怀抱有了她,从此再也不寂寞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薄唇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