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松舞在位十五年,踏平华国,收归月国。月帝明千秋亡国前日派人送来了降书与玉玺,人却不知所踪。
松和初年,夜,离国上下举国狂欢。此日是离国统一天下的日子,正式改号,松和年。
九州升平,四海同庆。
宴间羽带翩飞,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已到了四十岁的梅松舞依然精神健硕,一双眼睛深不可测。
底下群臣欢天喜地,他却一脸的落寞,抬首望着那一弯泛着黄晕的月牙。无声无息的,宛如等待了一生一世的孤寂苍凉。
“昭和……”他开口,唇瓣如雪,带着微颤。
一个内侍捧着酒壶上来:“大王,这是边境的赵将军送来的美酒。”梅松舞收回视线,是赵飞冉送的,他勾出一抹笑意,边塞之地酒味甚辣,让人禁不起诱huo。他点了点头,内侍低头倒了一杯,用银针试了一下,双手捧上。
梅松舞抬手接过,忽然寒光一闪,一柄短刃直刺胸前,他用酒杯抵在心口,驾住了这一刀,双目如冰,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内侍缓缓抬头,稚嫩却俊秀的容颜,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让他的心一疼,神情恍忽的呢喃:“昭和?”
那少年冷冷一笑:“大王竟然还记得我娘。当年你杀我爹娘,抢夺王位,今日我是来报仇的。”
歌舞停止,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保护大王,保护大王!!”杯盆声响,侍卫们奔了过来,将梅松舞两人围在中间。
梅松舞神智渐渐清醒,细细的打量着他,上下看了一遍,飞扬的眉毛,像极了月清,眼神却像李昭和一样冰冷,特别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微微一笑,温和的开口:“宸宇,宇儿?”
少年一愣,眼睛顿时瞪圆:“你,你怎么认识我?”梅松舞仰头大笑,“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
“宇儿,宇儿……”焦急的呼唤声,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还举了枚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平叔。”宸宇呆了呆,看着一脸憔悴的平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微微红了,手足无措的道:“平叔,你病还没好,你怎么来了。”
平露瞪了他一眼,俯身向梅松舞下拜,“大王。”
梅松舞笑的更加温和:“十五年了,你终于肯现身了?”平露无奈的摇头:“本以为,我带了宸宇可以隐居一世的。”说着他责备的看向宸宇:“我有说过大王是你的仇人吗?你这个傻孩子。”
宸宇脸红到脖子根,木木的收回匕首:“我以为,以为,娘死了,爹死了,他当王上了,他本来是丞相的,还听许多传言说,当年他跟娘不和,所以我以为,是他窜位来的,……”越说声音越低,头也低了下去,不敢再抬。
平露长叹一声:“你的命是他救的啊,你娘也是他救的。”
“啊?”宸宇惊的猛一抬头,看向梅松舞。目光里全是不信与自责。
梅松舞依然含笑看着他,眼神是如此的温柔,忽然大笑数声,扬声道:“传朕旨意,朕将王位传于白宸宇,即刻便是!哈哈哈,……”
众人一顿石化,梅松舞仰天大笑,“这王位我替你父亲坐了十五年,该还给你们了,哈哈哈……”
松和元年,梅松舞传位于白宸宇,不知所踪。
后来,离国的百姓都会偶尔议论,那个大王到底传位后去哪儿了,还有十五年前,月清王爷,和妃娘娘,还有白枫善,他们究竟有没有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凤仪殿会着火……
那个远去的十五年凤仪殿大火,一直是个悬迷,随着离国的历史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