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轿外响起。李昭和坐了一天的轿子早烦了,二三步便跳出了轿子,正对着一张惊讶的脸。那男子很年轻,看着她一袭大红的嫁衣,黑发随意散着,有些呆愣。这姑娘怎么这般打扮啊。转头再看向那边,张瑶和王娇被待女扶着婀娜多姿的走下轿子,这才是淑女啊。看来传言有误,大王求娶非人啊!李昭和见他傻呆的脸,咯咯一笑。那男人脸顿时红了,头一低:“臣名唤赵飞冉,是奉旨前来迎亲的。姑娘请移步上船吧。”李昭和没有说话,步伐轻盈,几步已到了岸边。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挂在河上,映红了河水,一幅落日美景。前后的侍卫们都在整理行妆,搬上大船,偶尔有几人偷偷抬眼打量她们三人。轿子和乐队都各自回家了,王娇和张瑶惊惊颤颤的被扶上甲板,上了船。赵飞冉见李昭和只是背着手站在河边看落日,以为她也是怕水不敢上船,便走过来柔声道:“姑娘莫怕,臣在姑娘后面护着。”李昭和侧头望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扬扬唇。黑发散在胸前,一双眼睛明亮如秋水,额上一枚水滴型的黑玉映在白皙的脸。被落日映上几分桔红,有些迷人。大红的嫁衣袖摆随风轻轻摆起,赵飞冉只觉身在梦中,几分恍忽。耳边却听到一声娇笑,红影一闪,未见李昭和有何动作,犹如一片红叶飞入天际,她已俏生生的落在了船头上。
这轻功如此高明,又在她使来,犹如仙子凌空飞舞一般,众人都是呆了一呆,良久才恍若回神,怪不得,大王思之若狂啊,原来大王还是有眼光的……
大船开动的速度很快,王娇和张瑶进船舱休息去了。李昭和站在船头,静静的望着一轮夕阳。船尾有饭香传来,赵飞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似乎怕她想不开跳海自杀。望着越来越远的,岸边,她心中恍然浮起师父的样子,还有林仙儿,可惜暂时无法杀她了。还有师兄,不知他可安好?
忽然岸边尘土飞扬,一骑白马疾驰而来,行至岸边,紧紧一拉缰绳。昭和似觉有什么冲入了心头,直冲着船板飞奔过去,吓的赵飞冉立刻奔来将她拉住。而她却毫无反应,直盯着岸边,只见那白马随着船打马前行,又有几骑相继出现,跟在白马之后。马上的人忽然跳起落在马背上,一袭白衣临风飞扬,冲着船扬声大喊:“师妹!师妹……师妹……”
声声呼唤痛入心扉,李昭和眼泪瞬间便滑落,滴在船板上,溅起圆点。马上男子运起全身内力,声音响彻云宵:“师妹……昭和……师妹!”船上的人侧目而视,静静的看着船上哭泣的嫁衣女子和岸边打马相随的少年。
李昭和泪眼迷蒙的看着岸边疾速追赶的师兄,那长发和白衣随风摆起,这一幕深印心底,终生不忘。忽然一把擦干眼泪,她纵身一跃,跳至船顶,大红嫁衣随风飘舞,挥着双手对着岸边扬声大呼:“师兄……师兄……师兄……”叫到最后,声音夹杂着泪水模糊不清。
一边是船上红衣女子的凝视,一方是马背上白衣男子疯狂的追赶,而陆海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夜幕降临,再也看不见……海岸之间却依昔有声音不断回响着:师妹……师妹……
月国天启六年,李昭和奉旨远嫁离国,其师兄江叶轩狂驰至岸边,追赶不及,史称:昭轩渡口。
天启六年,奉旨和亲的李氏女子全然改变,从此开始她离国的挣扎,她的传奇,她的爱恨情仇,她李昭和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