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枫愕然:“皖水……你说,你来驾马车是什么意思?”他的印象中,皖水根本不会驾车。
“毕竟,皖水还是莫君行的王妃,只要莫君行未曾下令,那些士兵就不敢动我!”她没有把握,但是现在除了赌,她根本别无选择。现在方才知晓,昨日他的到来,只是最后一次通融!而她,却将最后一次生的机会就这样放过。但是,她不会回头……
子倩肃然无声,双手绞在一起,面色上几分挣扎。
姬如枫也陷入沉默,无疑,除了向莫君行摇尾乞怜,这是唯一一条还绽放着生之光耀的出路!
皖水果决地说道:“就这样吧!皇兄,赶紧准备一下,你必须教皖水如何驾车,否则我们照样很难冲出去!”速度,在此刻就成了成功与否的关键。她知道,她能把握的时间并不久。那么短短的一刻,她必须将马车驱出宫门。
“还有……”子倩倏然出声:“现在莫君行在哪个门?”
“正门!”姬如枫咬着牙,双眼怒红。他上过城楼,那个魔王就搬了张椅子,神态悠然地坐在一旁,胜券在握。既不发动攻城,也不鼓动守将投降,没有人猜得透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就像一个站在云端之上的至高之人,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
子倩凝神,半晌,才说道:“北门那里有熟识表姐的叛军吗?”
姬如枫也意识到子倩的意思,立刻召来一亲兵,吩咐道:“立刻打探一下,莫君行身边的随侍邵离在哪个门!”若是根本没人知道皖水是莫君行的王妃,那么,他们的计划无疑是全然无用。
在这段时间内,姬如枫刚好抓住最后的时间,将驾车的要领给皖水一一讲析清楚。至于皖水能否运用自如,就看造化了!他们本就是在拿性命去赌!
所幸的是,莫君行不知在等着什么,始终只是围住皇宫,并未发动攻击。所有人都在臆想,莫非他还在给皖水机会?
然而,这一次,莫君行却没有再存一丝仁慈。血红的眼,在白天依旧勾魂夺魄。杀气肆虐,让靠近他的人都胆战心寒。
“回禀王爷,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一个将军战战兢兢地上前,躬身禀告。
收起舞得冷风飕飕的扇子,他笑得一派嗜血之色。“很好!把他们都带上来,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好好瞧瞧!”既然所有人都当他是魔,那么,他若不成魔,不是辜负了所有人的希望?
守在城楼上的士兵将士倏然间躁动起来。
“娘——”
“那是我的家人啊!他们怎么都被抓起来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抓我的家人啊?”
……
“上面的人听着,辅政王有令,若是在他喝完这盅茶之后,还无人认领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莫君行含着浅笑,不慌不忙地细细品着手中的茶,神态怡然,似乎根本忘记他的这盅茶牵涉到多少条人命。
城楼上彻底乱了套。他们都明白,认领家人意味着什么,但是,忠孝两全,他们到底该选忠,还是选孝?
“……我不干了!为了皇上,我可以豁出这条命。但是,不包括我爹娘的性命!”
“将军,您让我下去吧!那都是我们兄弟们的亲人啊!”
“是啊!谁都明白,我们根本挡不住辅政王,谁都知道,抵抗的唯一下场只有死。我们没有退缩,只因我们把生死已置之度外。但是,我们不可能不在乎我们亲人的生死啊!”
“放肆!自古忠孝两全,为国为君,乃是大义。抛弃大义,顾全小家,岂是英勇男儿可为?”
城楼上闹腾成一片,城门前,也是哀声连天。那些士兵将士的家人多少老百姓,此刻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如何能够镇静?多少人翘首以盼,多少人老泪纵横,多少人泣涕连连……
莫君行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声提醒:“秦将军,本王的这盅茶可要喝完了。你手下那些士兵的刀可曾擦亮了?”
他并不是单纯地吓唬威胁他们,而是他真的想杀人!那种畅快淋漓的快感,才能让他的心肆意地吸取最血腥的味道,直到饱满!
“呃,回王爷,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转身,他望向城楼之上:“上面的人听清楚了,王爷的这盅茶已经即将饮尽,若是再无人下来认领,那么,这些人……”
话音未落,皇宫正门已打开,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双手赤裸,没有任何兵器:“我投降,我投降!求王爷放了我爹……”
大门一开,城楼上的僵持也呈一边倒的形势。数不胜数的士兵将士不顾阻拦,纷纷冲下来,缴械投降。无数人拥抱在一起,哭声震天。
莫君行依旧对一切视若无睹,兀自放下手中的茶盅:“秦将军,本王着茶可已经喝完了!”他只手托住下巴,笑睨着站在他身后,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丝丝笑意,寒入那人的心脾。
“是,末将知道该如何做。”他竭力保持镇静,走到被捆绑住的那群人旁边,对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