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一瞬间冷绝。泪,缓缓滑落,无声无息地占据那苍白的美丽面庞,那双近日里总是无法褪去伤感的眼眸也更显无神和失落……
纪欣瞳却没打算放过她:“你知道自己的罪过是什么吗?”她挑起皖水的一缕发丝,轻嗅,眼眸中却饱含冷冽:“你错就错在不该投身帝王家!你选择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却又挑上了一个美貌动人的母亲,他们俩注定了你此生的悲剧!”
“不要侮辱我母妃!”皖水终究不是一个任凭别人践踏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高傲,有自己的尊严!
“你母妃?你可知道她毁了你?”踱开两步,纪欣瞳嫣然一笑:“当年若非你母妃一入后宫就将姬如墨迷得神魂颠倒,他又怎会遗忘了在外面苦苦等候的洛颜?”
“我母妃是无辜的!”一切都是那个风流男人造成的,为什么所有的过错却让她和母妃来背负?
“无辜?在莫君行眼里,只要惹到他一分一毫的人,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就是喜欢找尽理由折腾任何一个可以折腾的人!这是他唯一的乐趣!”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那荒谬的报复!她将自己陷入了怎样的狂流?呵呵,飞蛾扑火?这把火本就是等候着她去送死!
“你看,现在的你成了什么样子?他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先将你捧至云端,再将你狠狠推下,不让你跌到粉身碎骨,誓不罢休!雅如,死了;孩子,死了;爱情,颠覆了……他只要再给你致命一击,就可以让你痛不欲生……”纪欣瞳睁圆了双眼,恨意从中肆意流泻。她快意地不断重复着,不断地打击皖水,不断地折磨她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心魂!这是她仅剩的乐趣!
心,不知搁哪儿去了,空空洞洞的,好冷,冷得泪水都凝结了!她的幸福之河还是碎了,她终是陷入深深的冰河底下,或许有一片尖锐的冰片,刺穿了她的心……
心,才交出;恨,已颠覆!
不小心喝下了那一口温柔,却发现已跌进灭顶的狂流!
皖水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不理会纪欣瞳狂乱的嘶喊,径自失魂落魄地离开。或许,她应该去找莫君行,听他亲口说出所有的一切!不伦哪!他不会想用这样肮脏的方式毁了她的!他曾经说过,要罚她一辈子被他疼宠,不是吗?他也曾经说过,无论她想去哪儿,他都会陪着她!
还是,他那眼里的温柔,只是她的错觉,只是她的幻想?
大雪漫天狂舞,她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在被白雪覆盖的林间大道中,游移……
该往何处去?雪花迷了她的眼,迷了她的路!
“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愈来愈近……
她听见了,听得很清楚,却不知该如何反应。回首,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那黑影穿透雪幕,向她飞奔而来……
涟水阁中,莫君行一片震怒。
“你们当自己是死人吗?连主子去了哪儿,都不知道,留着你们有何用?”他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碎木屑散落满地。
两个婢女战战兢兢,不敢仰视:“王爷饶命,奴婢们也问过王妃,可是王妃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也不许奴婢们跟……”
“还想狡辩!来人哪!给本王拖下去!”外面有多少人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更别提还有个纪欣瞳!这两个该死的贱婢,居然让她一个人出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并没有进来,反而是邵离去而复返。“爷,王妃在踏马坡。”
莫君行一双冷戾的眼眸如野兽般锁住他,邵离知道,他在等他继续。
“属下曾在那儿遇见王妃,王妃她……前往拜祭雅如。”
“你却一个人回来了!”
“属下失职。”
莫君行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下一刻,他已如一阵风般掠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