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枫疾步走到莫君行所坐的专座,步伐些微凌乱。他扶住皖水的身子:“皖水,你喝醉了。先到皇兄的寝宫休息一会儿,子倩也在那里,你可以跟她聊聊。”
皖水迷离的眼神瞅着姬如枫,本来有点儿模糊的意识在子倩两个字入耳时,又恢复了清明。“我没有醉,我也不要去你的寝宫!”娇嗔的语气让姬如枫有些错愕。他认识皖水十年了,她何曾有过如此娇弱天真的样子。十七岁的年纪,她却仿佛已有三十七岁的沧桑。何以如今,她变回了那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莫君行一手挥开姬如枫搭在皖水肩上的手:“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照料,不劳四皇子费心了!”眼中的冷意让皖水不由自主地一颤。谁知皖水却不知这股莫名的寒意来自何处,反而好笑地窝回莫君行怀中,借由他的高温温暖自己的身子。莫君行见状,怒气消歇了不少。只是射向姬如枫的视线依旧冷酷残佞。他的所有物,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姬如枫尴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落寞地看了一眼那从此走出他的世界的容颜。
在场的大臣个个低下头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倒不是因为食物难吃,实在是这儿的气氛折磨人的食欲。可是,他们不敢给自己一点儿卷入这场是非的机会,只好寻求着置身事外的方法。皇帝视若无睹地左拥右抱,在美色中“修身养性”。
殿门口传来了天使的声音:“殿下,怎么我们才离开这么一会儿,这儿就冷场了?”
众大臣回过头,登时傻了眼。太子妃怎么出现在这儿了?她……她不是应该……应该呆在东宫的洞房里,等着太子回去掀开盖头吗?果然是魔王的师妹,行事就是这么不按常理!
姬玄渊挽着欣瞳大步走来:“王爷,这儿怎么了?”
莫君行瞧也不瞧他一眼,倒是皖水无意间瞥见了欣瞳手中的酒壶,一反平日里冷淡漠然的态度,直嚷嚷着:“酒,我要酒!”
纪欣瞳嫣然一笑,执着酒壶上前,欲为她斟酒。莫君行挡住她的动作:“王妃已经醉了,不要再倒了。”冷硬的语气让周围的人清楚地感觉到他攀升的怒气。
“师兄,你怕什么?莫非是怕这酒里有毒?”纪欣瞳掩嘴轻笑:“我说师兄,你真是越活越颠倒了!这副畏首畏尾的样子,只怕早晚被你自个儿的懦弱给害死!”
一时间,朝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个个僵直着身子,心提到了嗓门口。
莫君行笑睨着欣瞳:“欣瞳,做了太子妃,什么话都敢说了,是不?”
“师兄,你不是向来最了解我了?我向来都是这么直言不讳的!”她边说,边将酒壶送至皖水跟前,亲手为她斟酒。感觉到一道炽烈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她边倒酒,边说道:“师兄,若是王妃喝了这杯酒,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纪欣瞳把头割下来随你怎么处置!这儿有这么多朝臣,他们可以作证。”
可惜话才说完,纪欣瞳的手有意无意地抖了一下,于是壶中的美酒洒出一大片。酒气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纪欣瞳急忙拿出丝绢擦拭着皖水的衣服:“真是对不起!都怪师兄啦,他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好似随时都要掐断我的脖子似的。”
“没事……你再给我倒一杯。”皖水只是紧盯着那壶问起来好像不错的酒。怎么好像突然冷了许多,她控制不住地颤抖。好冷!身体自动自发地靠向身边的大暖炉,好像这已是一个习惯。
莫君行冷冷地盯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女人,衣服湿了一大片,她居然还只关心酒!蠢女人!今儿个居然这么不正常!为了姬如枫吗?就为了那个窝囊废,把自己搞成这个死样子,白痴!莫君行忿忿地盯着,手臂突然一个用力,将她颤抖的身子死命地往胸前揽。
“呜,好痛!”闷闷的底嚷从胸前传出。莫君行不禁好奇,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突然间就变得连他都不认识了,完全陌生的样子。看她平时,背上被甩了一鞭,手背上被烫出水泡,她都从来不喊痛。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就这么失态!
纪欣瞳收起酒壶,小心翼翼地瞄向莫君行冷酷的脸:“师兄,王妃衣服湿了,我带她去换一下吧!否则受凉了就不好了!”
莫君行嘴角紧绷地警告:“要是皖水有一点儿不适,本王拆了你的东宫!”
“看来师兄不是一般地疼惜王妃呢?”欣瞳暧昧地向皖水眨眨眼。
皖水挣扎着爬起来,小手爬上那张俊脸:“你真的疼惜我?嗯?没有阴谋?没有欺骗?”她偏着头,忽而又凑近,仔细看着那双幽深地看不见底的黑眸:“那我让你疼惜,好不好?”泪水毫无预警地滑落,滴在莫君行的手背上。
原来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刻!莫君行撇撇嘴,可惜他不是惜花人!“你醉了!”他偏过头,看向欣瞳:“你带本王的王妃去更衣。”
纪欣瞳笑着扶起皖水:“王妃,跟我来。”
看着那走向殿门的身影,莫君行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随即压下。纪欣瞳就算再怎么胡来,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惹毛他!揉揉额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