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皖水略微打扮,在雅如的陪同下,前往莫君行所住的东苑。
歆君楼外,皖水孤傲地站着。这座楼好似它的主人一般倨傲地睥睨天下,好像可以把所有人如同蝼蚁般踩在脚下。但是,她不想臣服,宁愿独自一个人与之对抗。
雅如回到她身边:“王妃,王爷此刻不在。”
“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奴婢不知。”雅如俯首。
正当皖水转身欲回涟水阁时,一道身影闪电般掠至。
“卑职邵离拜见王妃。”来人单膝跪地,恭敬请安。
皖水虽然嫁到王妃已有些时日,但是并不多走动,因此也不认识邵离,即使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莫君行的人。她不解的目光抛向身旁的雅如。
“王妃,他就是王爷身边的贴身护卫邵爷。”
皖水不卑不亢地点头,表示她明白了。“邵离是吧?不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吧?”
“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邵离的女主人。”
“好,邵离。你来这儿,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吗?”
邵离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机智和镇静。“王爷请王妃前往兽栏。”
“王爷现在在那儿?”她才来到歆君楼,就有人将消息告知莫君行了吗?不然,他怎会派他的贴身护卫前来通知她?
“是。”
所谓兽栏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圈子,里面圈养了各种猛兽。四周筑起高台,可以供人观赏。皖水随着邵离来到看台下,在一群侍卫下人前面找到了莫君行。
他一身白色锦袍,昂扬的身躯迎风而立,黑发肆意狂舞。皖水不得不承认他有狂肆的资格!随着越来越接近,皖水也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峻和压迫。这男人,非要全天下所有人都怕他怕得要死要活才肯罢休吗?
莫君行似乎正在观赏着什么好玩的事,邪魅的唇角时而勾起,一双黑眸也放出晶灿的光芒。
邵离独自一人走近他身边:“王爷,王妃来了。”
莫君行唇角勾动得更加明显,看在皖水眼中,好像她是无比有趣的玩具。莫君行回过头,轻轻地招手,示意她过去他身边。
待到临近他身旁,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皖水才知道这个男人方才高兴是所谓何事。眼前是一个大兽圈,里头什么山中猛兽皆有,但猛兽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怕的是,圈子里头有人!可怜那两个身穿下人服侍的男人,在野兽群中,狼狈且蹒跚地跑着,爬着。皖水几乎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发抖。很显然,这两个男人在用尽所有力气之后,唯一的结果就是沦为野兽的腹中餐。除非有奇迹出现。
“王爷一定要用如此残酷的方式杀人吗?”莫君行杀人如麻,她早已有所闻,也从未怀疑过。只是她没有想到他杀人的方式会是这样。非要把人玩弄得只剩一丝气息,才肯痛痛快快地给他一个了结吗?生命,在他眼中,到底是怎样的轻啊?
莫君行依旧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圈子里的情形:“他们犯了错,就不再有资格决定他们该如何死!能在结束那条贱命之前,为本王提供一点乐趣,是他们的荣幸!”
荣幸?多么可笑却又可悲的荣幸!她冷冷地掀起唇角,直视着那人与兽的角逐。纵然心里在颤抖,她也不愿在他人面前示弱。“王爷可否透露一下,他们何以得到这样的荣幸?”
“看见了吗?那个个子高高的贱奴一个不小心就把本王的坐骑给害死了,另一个嘛,就更该死了,居然敢盗窃本王的藏画!”他云淡风轻地陈述着两人的罪行。
皖水冷冷一笑:“坐骑?藏画?原来就是这两样东西给了两人如此之大的荣幸!真不知道皖水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的荣幸?”
“任何人觊觎或是损害本王的所有物,都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而这代价往往比那一条贱命更加惨痛!这就是本王的行事原则。”他直直地望进皖水眼眸深处,把一个个带着血腥气息的字敲进她的脑海,好像要让她永远铭记似的。
皖水此刻才深切地感觉到,她嫁了一个多么恐怖的男人!不,他简直就是地狱来的修罗!正在她怔忡之际,耳边又传来修罗的声音:“这么快就玩完了?太没意思了!”语气中透露出浓厚的惋惜。
皖水不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直僵直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只见圈子里的野兽分成两批,在偌大的“地狱”里聚集成两堆,还在不停地抢夺着什么,斗得不可开交。可以料想,那两个男人已经无力再逃了!可是,一旦停止奔跑,就等于把自己的血肉送到野兽的嘴边。那两群野兽是在争夺男人的尸体吗?圈子里弥漫着遍地的鲜血,分不清是那两个男人的,还是在打斗中受伤或死亡的野兽的。
野兽们将两个男人和在打斗中受伤死亡的野兽的尸体撕裂开来,各自享用着抢夺到手的美食,不知道它们嘴角是不是也带着笑,就如同莫君行嘴角那抹兴味盎然的笑一般。
皖水将目光挪开,强忍住喉咙口那直想往上冒的酸液。在那弥漫着血腥的空气中呼吸,她很快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