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摸后脑勺的手,叱道:“少开玩笑!”
“我说正经的!”船夫脸上的表情像是激动得快要爆掉,粗壮的身体兴奋得不断发抖,“你真的没有师父,没骗我对吧?”
“谁会要我做徒弟!”予樵没好气地回他。
“哇哈哈哈!”船夫蹿出船舱,仰天长笑三声,“嗖”一下整个人飞到不见,两个小孩正在船舱中面面相觑,却听到“砰”的一声,一个肉球样的东西滚进来,把船舱砸破了好大一个洞。
春晓还来不及尖叫,就见肉球暴涨,变成了她熟悉的船夫伯伯,“伯伯,你的船破了——”那么大一声,她都怀疑船底被凿了个大洞,谁知道对方豪迈地一挥手,“那种事谁管啊!”
予樵怀疑这个人是有毛病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发疯,拉起春晓,也来不及帮她穿好衣服,就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道他还没跨出一步,就被那船夫牢牢捉住后领。
“小兄弟,你不是要拜师吗?快点拜快点拜!为师的——”
他还没有展开唾沫横飞的吹嘘,予樵就冷冷地道:“我没打算拜你为师,麻烦放手。”
船夫大受打击,“你开玩笑吧?我功夫很好的!我曾经在昆仑山上和武当派前掌门激战三日夜不分胜负,你要去拜师的少林寺里,达摩院——”
予樵认定了这个疯汉是在戏耍自己,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说放手。”
船夫自然不放,突然恍然大悟地道:“我真是糊涂,怎么就没有跟你说我的名字呢!我是乔发。”
他以为这么一说肯定会被刮目相看,谁知道予樵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春晓捧场地问了声:“很有名吗?”
乔发大是尴尬,随即想到这两人都不是武林中人,因此不认识自己也是寻常事,因此搔搔头皮笑道:“也还好啦。”
其实予樵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却不觉得有对他假以颜色的必要。贴在父亲书房墙上的“百大高手排行”每个月都在变动,但是“乔发”这个名字却从来没有挪过地方——因为他总是在最后一位。不过这个人的出名并不在于他“勉强”位列百大高手,而是他教出来的徒弟。乔发自己行事亦正亦邪,也没什么惊人的劣迹,但是三个徒弟却一个比一个过分。第一个在一夜之间,宰了天罡级黑道丧魂帮堂主以上三十六个成名高手,自己坐上掌门之位,随后把帮里事务交给一个扫地的大妈,自己跑到西域玩去了。第二个踏平京城所有帮派的堂口共计四百八十个,在每个堂口的“遗址”上盖起了一家妓院,每天靠女子色相大赚特赚。第三个血洗了关外二十六个马场和驻军大营,所谓血洗,就是把所有马血抽光喝掉,马肉则风干后到处派送,害得本来要开战的中原朝廷与蛮子两边吃马肉到纷纷反胃,战力削弱到不得不握手言和。
这些事情太过诡异,偏生又没有违反任何一条公约,所以不管是“文裁”还是“武判”,都无法对他们做出制裁。
现在“精心栽培”出这么可怕徒弟的乔发竟然提出要收自己为徒,予樵已经可以想象如果答应的话,以后自己会变成多么多么糟糕的一个人,无论此人的功夫是倒数第一还是正数第一百,也无论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坚持要收自己为徒,他绝对、绝对不会答应入他的门!
“我不会拜师的,请你放开。”
“我不放我不放!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乔发俨然化身六岁儿童,噘着嘴耍赖皮,予樵和春晓看得不禁寒毛直竖。
“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他们俩很有互相顶牛的闲情,春晓却觉得困了,她打了个呵欠,对予樵说:“哥哥,你可不可以放开我再吵?我想睡觉。”
予樵的注意力终于被拉回到现实中来——是啊,刚才不是还在发愁被人追杀的事吗,怎么变成两个人在为不着边际的事情吵嘴?
乔发也似乎在同时被点醒了——是啊,现在这两个小孩正在危难中,如果他在这个节骨眼施以援手,助他们脱困之后再提出收徒要求,小殷兄弟也不好意思不答应了嘛!
于是两人同时恢复表面上的冷静,就像之前的孩子气冲突没发生过一样,乔发做出老江湖的姿态,问道:“雇用我之前,你们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异状?”
“没有啊,都好好的。”两双眼睛直视乔发,仿佛他是那个惹来麻烦的灾星。
乔发十分吃惊,“从九江到这里的路途何止千里,武昌过来也有至少八百里,你们两个小孩子,竟然没有遇到过任何麻烦?!好不容易跑出个要杀人的,也刚巧被我遇上,一点不费劲地挡了回去。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在江中劫个财越个货的事情一年里总要干上那么几桩,我老娘的忌辰快到了,才发愿‘吃素’,可巧就给你们碰上——你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是我啦是我啦!”春晓凑上来,一脸邀功的表情,“大家都说我是小福星哦!我出生以后爹爹的生意就越来越红火,原本以为不可能赚钱的买卖,都赚了大钱。我两岁的时候,九江发大水,淹了大半座城,